绮霞詫異擡眼:“怎麼突然要去那種地方?我聽說那裡可偏僻荒涼了,你過慣了富貴日子,能适應嗎?”
卓晏歎了口氣,說道,“我也老大不小了,整日混迹花叢确實沒意思。之前殿下替我謀劃過,讓我可去邊關參軍,他将我安排到了與父母相近的衛所,我随時可以拿着公文過去。我們卓家以前是靠軍功起家的,如今我也算是繼承祖業,從頭開始。”
聽他作此抉擇,绮霞有些疼惜但也有些欣慰,道:“也好,男人總得替自己打拼一番事業,那我便在這裡預祝你平步青雲,早日衣錦還鄉了!”
“看,你又拿對其他男人那一套來敷衍我了。”卓晏在葡萄架下伸展四肢,笑道,“當兵的人要平步青雲,那不得來幾場大戰?到時候邊關不甯,百姓苦不堪言,都要賴你頭上。”
绮霞自己也笑了,她認真地望着卓晏,輕聲道:“塞外苦寒,務必保重。”
卓晏鄭重地點了點頭,目光落在她依舊窈窕的腰身上,說道:“你也是。”
天氣晴好的秋季,绮霞一個人在杭州等待着。
她給孩子縫的衣服,針腳還是那般拙劣,歪歪斜斜的繡花和當初船艙門簾上的鴛鴦一樣,總是不成樣子。
“可能這輩子也當不了賢妻良母了,虧待了你爹,又要虧待你啦。”她摸着肚子,和自己的孩子說些無聊話。
有時她會逛到錢塘江邊去,在疍民聚居的岸邊,買上一條魚幾隻蝦。
她記得江白漣的船,被他修補好的船艙内,他娘也會坐在秋日中縫縫補補,曬着太陽。
江母認出了有一面之緣的绮霞,笑着招手讓她上船來坐坐。
绮霞按照疍民規矩,脫了鞋子上船。
日光溫煦,水風輕緩,江母給她煮了上次一樣的棗茶,又見時近中午,便将船尾爐子上正在煎的刀魚給她端過來。
“這東西啊,這時節不多見,是白漣朋友今天打到了,就送了兩條給我。”說到江白漣,江母的臉上滿是笑意。
绮霞接過她遞來的筷子,和她一起吃了半條,然後将魚頭連着骨頭掀走,再吃下面的魚肉。
她現在吃魚,已經不翻身了。
江母見她這麼懂規矩,不由得笑了,顯然是想起了上次她過來時處處犯忌諱被打出去的遭遇。
“姑娘也會我們這些水上人家的習慣了?”
“嗯……一個水性很好的朋友教的,和他在一起後,自然而然就會了。”
绮霞慢慢嚼着這鮮美清甜的魚肉,覺得眼睛熱熱的。
已經養成的習慣,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改了。
她盡量維持表情自然,問:“江小哥出去挺久了吧,還沒回來嗎?”
江母滿臉放光道:“他這回可出息了,被朝廷征召去了蓬萊,好像是上頭大官親點的。自他走後,州府衙門按月過來給我送錢糧,我也不知他是幹什麼大事去了,總之肯定是好事。”
绮霞咬緊下唇,點了點頭,江母見她神情有些不對,正在詫異,她已經捂住口,幹嘔了起來。
江母忙給她遞茶,問:“怎麼了,吃不慣這魚腥味?”
“不,沒有腥味,是……”她輕撫着肚子沒有說話,但江母也是女人,哪有不知道的,頓時眉開眼笑道:“喲,這可得恭喜姑娘了,哪家的小子這麼有福氣啊?”
绮霞沒回答,隻勉強笑了笑。
“既然有喜了,可得注意點身子,少吃蟹,多吃蝦……”江母絮絮叨叨和她說着。若在以前,绮霞大概會嫌棄老婦人多嘴,但此時她隻安靜聽着,一字一句默然點頭應了。
“對了,可以托人去普陀求個信物,特别靈驗!”江母說着想起一事,笑道,“白漣生在寒冬臘月,瘦小枯幹的,自小多病多災。我們疍民又不能下船尋醫,當時真以為這孩子養不大了,後來岸上有人幫我們去普陀求了個開過光的鎖——有錢人家的孩子求金鎖銀鎖,我們隻能求了個最小的銅鎖,結果打那之後,這孩子受了上天庇佑,下河入海長得高高壯壯的,十三四歲就弄潮奪标,你說,這可不靈驗麼?”
可那銅鎖,已經被我弄丢了啊!
绮霞喉口哽住,心下不由得湧起無數悲哀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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