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弦汗如雨下。
面對林珩的質問,他腦中一片空白。竭力尋找借口,卻無一言能為自己脫身。
晉國氏族的目光如有實質,刺在身上鋼針一般。置身大殿中央如同被兇獸環伺,公子弦隻覺陷入危局,苦思冥想卻想不出脫身之策。
“君侯,事情實乃誤會。”不能緘默不語,公子弦唯有胡謅一個借口,聲稱自己并非不告而别,隻是想出城一趟。
“哦?”林珩明擺着不信。
“不敢欺瞞君侯,弦偶然知曉清丈郊田一事,心中好奇,想要出城一探究竟。”公子弦急中生智,想到日前聽聞的新政,順勢拿來做借口,期望能夠搪塞過去。
“公子好農事?”林珩語氣緩和,貌似接受他的理由。旒珠垂挂遮擋眉眼,唇角輕勾,不複之前的冷意。
“略懂。”公子弦斟字酌句,心提到嗓子眼,愈發小心謹慎。
“善。”林珩輕笑一聲,視線掃視殿内,在勳舊和新氏族間衡量,最終選定賴白,“賴大夫擅農事,寡人委以重用。公子既好田政,無妨與他多加探讨。”
賴氏專職守城門,和絕大多數晉人一樣,喜好戰場殺敵。從家族發迹至今,族中從未出過農令。賴白身為家主,不能說對農事一竅不通,但也僅知皮毛,同精通相距甚遠。
抛開事實不談,君上說他精通,他就必須精通。身為新氏族,沒有此等覺悟如何立足朝堂。
賴白心思飛轉,很快參透林珩的用意。不等公子弦做出應答,他率先起身道:“君上有旨,臣奉命唯謹。”
殿内都是聰明人,看到君臣這番奏對,當即恍然大悟。看向臉色微變的公子弦,不免搖頭嗤笑,膽敢和君上玩心眼,活該有此下場。
“有勞君侯費心。”抛開所有僥幸,公子弦清楚了解到自己的處境。事到如今,他休想輕易離開肅州城。
“公子客氣。”林珩笑意不變,方才的疾言厲色仿佛是錯覺。
賴白領旨後歸位,面對同僚歆羨的目光,表現得從容自若。面上不見一絲得色,心中卻樂開了花。
揣測國君心意,不擇手段為君上辦事,此乃新氏族發迹的手段之一。如今重拾舊業,目标由勳舊換成齊國公子,更要做到盡善盡美。
行監坐守,抉瑕擿釁,他通通手到擒來,駕輕就熟。
賴白越想越是得意,目光鎖定公子弦,分明是在看一塊誘人的肥肉。
公子弦不由自主打了個冷顫。
無暇去想冷意由來,勉強含混過出城一事,他試圖離開晉侯宮,返回驿坊再做打算。
“君侯,如無他事,弦請告辭。”
“不忙,現有一事宣于朝,公子無妨留下一聽。”
林珩指向台階下,立即有侍人為公子弦設置席位。位在新氏族旁側,落後鹿敏,同賴白并肩而坐。
“遵君侯旨意。”公子弦推辭不得,隻能振袖落座。回想方才的驚心動魄,心知林珩未必相信他
的借口,
而是有意揭過不提。這樣做的用意,
他實在猜不透,隻覺雲裡霧裡,一陣心亂如麻。
賴白側過頭,掃一眼心事重重的齊國公子,目光微閃,笑得意味深長。
殿外忽起樂聲,卻非宣告朝會結束。
群臣心生詫異,不隻一人瞪大雙眼,愕然看向出現在殿前的紅衣公子。
楚煜一身華服,於菟踞于兩肩,繡金嵌玉的寬帶勒在腰間,愈顯長身鶴立,挺拔如竹。
玉玦垂挂帶下,寶劍懸于腰側。
劍首鑲嵌的寶玉和發冠同色,玉質溫潤,浮光晶瑩。
踏着禮樂聲,楚煜規行矩止,手捧蓋有國印的竹簡行入殿内。鑲嵌珍珠和彩寶的履底踏過青石,每一步如同尺子測量,未見毫厘之差。
行走間,袖擺低垂,領口的刺繡浮現金光,懸在帶下的玉玦絲縧紋絲不動。
發上玉冠垂落長纓,冠纓系于颌下,末端點綴珍珠。珠光潤澤,同襟前玉鈎相碰,光輝交織層疊,盡顯奢靡華貴。
樂人敲擊編鐘,禮樂聲恢弘。
古老的旋律随風流淌,清越悠揚,萦繞整座大殿。
落後楚煜三步,是同樣身着華服的越國令尹。他頭戴長冠,手捧一隻金盤,盤中是以金鑄的大雁,姿态栩栩如生,羽毛紋路清晰可辨,制作工藝超凡絕類,堪稱無價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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