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過完,開年之後,南北對立的兩支軍隊即時活躍起來。
明軍積極進攻北方各處城池,其德州、景縣、臨津、樂陵、鹽山、海興諸州縣的鞑子漢軍遭遇了明軍蒲黼第二軍、呂文信第七軍、劉整第九軍、郭明亮第十軍的攻擊,損兵折将,丢失地方,物資受焚,一時間各處風聲鶴唳,報急文書雪片般地傳至忽必烈的滄州行在。
明軍明顯是有備而來,他們利用冬季休戰期間,使用馬拉雪撬補充人員和軍用物資,事實是幾乎開戰期間,後方都在給明軍源源不斷地送上物資,生産力的強大顯露無遺,使得前線物資無匮。
事實上,明軍過了一個好年,冬裝及時下發,厚厚實實的棉大衣!他們吃得飽,頓頓有肉吃,寒冷的天氣喝着醇香的奶茶,過春節有餃子吃,有慰問品,能看演出(後方文工團表演、當地聯歡或自己組織表演),日子好過對面敵軍多多,因此士氣非常高!
過年一線明軍并沒有閑着,期間雖無大戰,但派出斥侯偵察敵情,力圖掌握敵軍的兵力部署、編制裝備、防禦情況等,以及地形和氣候水文等,及時更新繪制好作戰地圖,做到有的放矢,對敵軍薄弱之處加以攻擊。
例如蒲黼第二軍的偵察兵掌握了臨津守軍屯積糧草在西北山寨上,于是蒲黼佯攻縣城,主攻西北山寨,破之,盡掠其糧草軍資而歸。
路過臨津縣城,明軍人拖馬曳地,大喊道:“謝嚴太師軍糧!”
臨津是鞑子漢人世侯史天澤的防區,其加封為太師,故明軍有此喊。
而史天澤聽聞消息後,眼前一黑,這場突如其來的意外,讓他原本不富裕的财政雪上加霜。
好在皇帝忽必烈開恩,他啟動後方庫藏,發内帑,派出鞑軍護糧軍隊,緊急支援前線。
呂文信第七軍進攻樂陵,這座縣城先前失守過,明軍退走後再臨,這座城市守軍有如驚弓之鳥,隻顧緊守。
第七軍亦未攻城,而是焚其城關,破壞縣城周邊道路、橋梁,把守軍變成了孤軍,然後盡取周邊城鎮、山寨之民衆物資而歸。
事實上,神仙打架,凡人遭秧,為了削弱對方實力,無論是明軍還是鞑軍,都會掠奪民衆,搶走物資,包括糧食、财産、牲畜等,隻不過明軍以寬仁待民衆,比如給他們發糧發鹽什麼的,鞑軍則武力恐吓,這麼一來,華北大地就出現了千裡無雞鳴,處處無炊煙的慘況。
劉整的第九軍在德州外大發神威,雖然史天澤的兵力雄厚,可架不住劉整會鑽空子,他擇弱而戰,當敵人兵力不及他的時候,敵人必敗。
劉整年少時,跟随南宋名将孟珙(今上四叔)攻打金朝的信陽,劉整任前鋒,夜率骁勇十二人,渡塹登城,襲擒其守。孟珙得知大驚,以為五代名将李存孝率十八騎拔洛陽,今劉整率軍更少而取信陽,于是稱呼其為“賽存孝”。
現在他年老了,卻老爾彌辣,不減當年雄風,攻擊時帶頭沖鋒,不怕臨陣光榮,隻恐立功太少!
他對衆将道:“今上聖明,一意進取,現在是武人的最好年代,諸君與我同努力,一起挂印封侯!”
主将尚且如此,部下自然人人争先,一時間攪得史天澤不得安定,不得不自城外退守至城北三十裡下寨。
至此,鞑軍對于德州的包圍蕩然無存,劉整率軍自德州出擊,牽制各處敵軍。
德州乃大都的前出門戶要地,地利位置十分重要,若不是鞑子及時派出馬軍支援史天澤,隻恐劉整呈席卷之勢。
趕來的正是鞑軍大将阿塔海,率騎兵五千到來,他的軍隊不多,但他是個老6,不與劉整硬戰,同樣地攻擊劉整的薄弱之處,比如襲擾德州城、攻擊小寨、運糧隊等,雙方纏戰不休,這才遏制了劉整的進攻态勢。
明軍中另一宿将呂文信同樣表現突出,他率軍往攻鹽山、海興等地,戰必勝,攻必克,撥寨奪城十分硬朗,所到之處片甲不留,讓他當面之敵王遇頭大如鬥,哀歎遇人不淑!
……
盡管明軍加強攻勢,鞑軍各漢人世侯遭遇了比以前更大的壓力,但日子居然還好過去年!
這是有原因的,一來忽必烈仗義,這個皇帝舍得下本,他昔時從南宋那邊得到了天量的财富,現在慷慨地使将出來,他清楚如果前線失敗,他這些财富也保不住。
銀錢使出來,改善軍隊生活條件,增加軍械投入,這是對漢人世侯的軍隊的支出,也穩定了漢軍軍心,讓他們敢于作戰,征兵時發給安家費,亦安穩了民間。
二來忽必烈出動了鞑軍,他派出蒙将阿塔海、按脫、合答、忻都等将往援各路漢軍,他們勁将強卒,一水的馬軍,往來迅速,以漢軍防守正面陣地,承受壓力,他們則擇弱而噬,攻擊明軍的薄弱之處,甚至出擊明軍後方!
大明山東行省是去年才收複的,即發現大金礦(皇帝一腳踢出個金礦來),朝廷立即組織開發,當年投産,當年收獲價格數萬兩白銀的黃金。
如此重要之地,孟之祥放了呂師望第六軍駐守,結果鞑将秃滿答兒隻率二千騎兵入山東,這二千人隻有五百名真鞑,其餘都是漢軍騎兵。
秃滿答兒禦下嚴格,作戰勇猛,将山東攪得雞犬不甯,他一會出現在濱州,一會出現在登州,甚至連後方的棗莊也有敵訊,還威脅到濟南行在。
秃滿答兒神出鬼沒,一時間山東處處敵警,各處都在告急,呂師望怒了:“各地相隔百裡,這鞑子馬匹會飛的!”
這分明是鞑子分兵,各處以少許騎兵襲攏的結果,因此呂師望下達嚴令,着各處守軍謹守防區,失職者殺無赦!
知道山東要害之處,他親自坐鎮濱萊地區,确保黃金生産。
然而,生産出來的黃金卻運不出去!
山東地闊,道路不甯,鞑子破交正熾,呂師望兵力不足,哪敢把黃金輕易送出。
一旦出事,那就不得了!
好在這時,本國海軍艦隊到來,海上風帆遮蓋海面而來,一問,原來是呂文煥派來的,除了支援作戰,還有就是走水路運送黃金回應天府。kt
除了大印文書,還有呂文煥的親筆書信,作不得假。
呂師望大喜,直呼多謝六叔(呂文煥在呂家諸人中排行第六,現為大明參謀總長),忙不叠地安排金子啟運。
在海邊小山上,鞑将秃滿答兒望着敵船,徒呼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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