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猶豫再三,終于下定決心,前去求見太後。其實并不需要虛與委蛇,太後是智者,自有評斷,反而是故作聰明才容易壞事。那些無法自圓其說的漏洞,便說真話好了。
太後已卸了钗環,正在寝殿聽宮女讀書給她聽,見林淳妃求見,倒是有些意外。平日裡她是不會夜間過來的,最多陪她飯後散散步,就不會再打擾。
“讓她進來吧。”
“是。”
林淳妃很快入内,見到太後便拜,口稱:“臣妾有要事禀報,請娘娘屏退左右。”
這倒有些大膽了,林淳妃伏地不起,并不敢看太後的臉色。
太後揮退宮人,隻留了貼身大宮女一人在側。
“起來吧,坐下說。”
“謝娘娘,臣妾要說的事極為冒犯,臣妾不敢起身,請娘娘許我跪着說。”
太後這下真好奇了起來,林淳妃平日溫和,與宮女說話都不曾高聲,到底為了什麼事才有這般态度。
“你說。”
“臣妾想求您救救七殿下。”
“封離?”太後面露驚詫,略一思索,問她,“他與你有恩?還是有私情?”
太後會這麼問,卻并不問七殿下出了什麼事,顯然宮裡鬧出的事瞞不過她的耳朵,但她卻沒有要管的意思。林淳妃心中一緊,隻覺要說服太後,比她想的更難。
她堅定地搖頭:“無恩,更無情。臣妾與七殿下隻在宮宴時有過幾面之緣,并無私交。”
“那你為何要冒大不韪,來求哀家插手前朝事?”太後的聲音依舊平靜,可語調卻嚴肅了許多,她又問,“你覺得他身陷危險之中,不得不救?”
林淳妃深吸一口氣,再次伏地埋首,這一次,隻因她要說的話,是心底最深的傷痛,她不願面對,又不得不面對。
“因為我恨封鸾,太恨了,所以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将先帝的最後一位成年皇子害死,從此更加肆無忌憚。娘娘,他的後宮是吃人的牢籠,這麼多年,我苦不堪言。他好男風,面對女人便不能起勢,但他需要誕育皇子,需要遮掩癖好,所以他每每召我侍寝,都要美貌太監從旁伺候。”
“與他行周公之禮,常常是三四人一起……女人在他的寝殿如同牲口,任人觀看、亵玩、淩虐、侮辱,赤身躶體之時,有無數次我想就這麼死了。可,惡鬼橫行于世,憑什麼好人家要去死?所以我恨他,恨之入骨,恨不能生啖其肉。”
太後震驚不已,久居宮廷,太監宮女對食的把戲不是沒有耳聞,但是皇帝帶着太監,和自己的妃嫔……這叫什麼事?簡直喪心病狂!且親口承認自己想要弑君,她說出一個字便是死罪。能讓林淳妃有如此勇氣,恐非虛言。
“所以你想要哀家保下封離,好讓他們兄弟相争?你可知皇位更叠并非兒戲,乃是動搖社稷國本的大事!更何況,你如何知道他會害了封離?先帝皇子就算要問罪,也要證據确鑿,昭告天下。”
林淳妃擡頭,她無一絲哭腔,卻已滿面是淚。她仰望太後的那一眼,如同困獸,絕望中生出不屈傲骨,仿佛能刺穿靈魂,将太後定在當場。
“娘娘,他會的。去年秋狩,他命帶刀舍人郭明铮在獵場截殺七殿下,将七殿下擊落懸崖。後來郭明铮被他調入羽林衛,就是為了掩蓋此事。”
“當真?”
“千真萬确。秋狩陛下帶了臣妾,當日帳中,除了臣妾,就是李德仁和郭明铮。”
太後沉默下來,她示意宮女将林淳妃扶起來。
林淳妃起身,和太後面對面坐下,見太後仍有疑慮,她想來想去,隻有将最後的籌碼也一并抛出。這是她敢來說實話的底氣,是連皇帝也不知道的秘密,她這一瞞,便是整整五年。
“娘娘,臣妾還有一事要奏。此事乃是臣妾在潛邸時耳聞,未知全貌,不知猜測正确與否。”
太後轉眸看她,對上她猶疑中似有悲憫的神色,心中沒來由地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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