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甯貼着牆壁立着,那人循身回頭過來,她這次看清他手中的物件。
那是她身上帶着的最後一塊裹胸布,昨日汗濕的厲害,她便趕忙趁無人之時洗了去。
熙甯暗想,從前他亦問過這東西是拿來做什麼用,如從前那般搪塞過去,應當不是難事。
“君侯這時過來,怎得無人通禀,我好同小孩一道迎接。”
熙甯裝作鎮定,還在同他玩笑。
趙侯心中不覺已閃過千般想法,唯有一個他最不敢置信的,似乎一切卻都在指向那處。
“這白布如此珍貴麼,怎的你無論在哪都要帶着?”
熙甯裝作無知,“拿來做裡衣罷了,你瞧這晾着的不都是内裡的衣服麼。”
熙甯上前将衣物收拾到一旁,又伸手去拽趙侯手裡握着的裹胸布,可他力氣頗大,叫熙甯揪了幾次都未能如願。
“君侯拿着它做什麼,不過是不值錢的白布罷了。”
她仍舊一副笑臉,倒未察覺他已然改變了的認真表情。
“熙甯。”
“嗯?”
她隻應了一聲,還未來得及擡頭看他。
“你有事瞞我。”
這話不是疑問,乃是肯定。
熙甯不敢擡頭,隻避開他視線玩笑,“我的家事背景,君侯再清楚不過,怎會有事瞞你?”
趙侯輕輕松了那白布,熙甯趕忙将東西抽了回去,總算松了口氣。
背身對他,将昨夜清洗的衣物皆收到了一起,又一闆一眼地将東西整理好擱進了包袱。
包袱裡暫時沒了其餘裹胸布,熙甯也不怕趙侯看到包袱内容,大大方方展示一通。
“那日匆忙從公宮之中出來,還未來得及問君侯,如今宮中局勢如何,你可有吃虧,窦君可有為難你?”
她獨自喋喋不休,氣氛卻越發靜谧,熙甯不知這人今日怎的如此沉默,正疑惑地轉身,卻突然看到他早已默不作聲來到她身後。
“君侯……”
他将她狠狠壓在榻上,有些事情必須他親自查驗,才好叫他安心。
熙甯的腦袋磕在方才疊好的衣物之上,一瞬間天旋地轉,立刻便感覺到來自他身上的重量。
男女之間的力量何其懸殊,她用盡全身力氣的掙紮,在趙侯看來不過是一隻手便能制服的程度。
“君侯這是做什麼?”
熙甯死死抓住長襖的對襟,她身上未穿裹胸布,若是洞門大開,那便完了。
他卻全當未聞,全不去理她渾身戰栗,一路攻城掠地,哪怕雙手叫熙甯咬在嘴裡鮮血淋漓,也絲毫沒有放棄的意思。
她急得眼淚直流,“君侯這是在侮辱我,你忘了曾經教我得,士不可辱的話了麼。”
“自然沒忘,卻也沒忘了叫你莫要欺騙我的話。”
那時熙甯不過剛剛被他帶來身邊,他對這個小小兄弟很是喜歡,用心教他許多東西,既像熙甯的兄長,也如她的老師。
“我并未欺騙君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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