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是微微張開的,有壓抑的碎吟,那隻腳,晃個不停。
咔,元貞落在牆頭,重重踩碎了琉璃瓦。
真是,愚蠢。山洞裡計延宗嘴上說着拒絕,步子卻一直往裡走,勾着妻妹往無人處叙舊,這蠢女人,竟一點兒都分辨不出,被他幾句話一哄,竟還讓他親近。
躍下高牆,夜色中假山連綿,占據大半個花園。
耳邊仿佛響起水聲,看見那雙赤足,踝骨纖細,足弓柔軟,濕漉漉的沾着水,緊貼着他的。
上午從宮裡回來時頭疾突然發作,想起那山洞黑暗陰冷适合養病,臨時進去歇息,沒想到那女人,突然闖了進來。
摸摸袖子裡的銀簪,元貞縱身掠過假山。
鼻尖仿佛聞到淡淡的體香,感覺到陷在手臂中的,柔軟的身體。頭疾發作原是最暴戾的時候,可那會子,他意外的,平複了下來。
那個女人,計延宗的妻。
元貞放慢速度,穿過花間小徑。
那腳,水濕的,搖蕩的,小小一瓣一瓣淡粉的指甲。他還記得頭一次見她的情形,她低着頭躲在計延宗身後,木讷瑟縮,沒想到衣衫包裹之下,竟有那樣的風光。
“王爺,”王府長史官廖延匆匆找來,“陛下下诏,八月選秀。”
元貞站住,許久:“皇後怎麼說?”
廖延頓了頓:“屬下不曾接到消息。”
許久,元貞冷笑一聲:“蠢。”
快步往前走:“這幾天,盯着計延宗。”
新科狀元計延宗,高中後主動投靠到他門下。他并不熱衷于招攬黨羽,但計延宗,他一眼就看出他溫雅外表下深藏的野心,這種人并非池中之物,與其留給皇帝,不如收為己用。
果然不是池中之物呢。山洞裡冠冕堂皇一番話,既穩住妻子,又勾住妻妹,心機手段,可見一斑:“找點治外傷的藥。”
廖延忙問道:“王爺受傷了?”
“不是我。”元貞輕嗤,“要好的,但不要太好的。”
宮裡那個女人他管不了,但眼前,不是還有一個,蠢女人麼。
···
四更不到,明雪霁輕手輕腳起了床。
計延宗還沒醒,他一向睡得淺,萬萬不能吵到他。
在黑暗中摸索着穿鞋,腳掌剛碰到鞋底,疼得差點叫出聲來。
借着窗前的曙光一看,昨天的傷腫起來了,隐約有化膿的模樣。疼忘了一大半,心裡先慌起來,要麼就是還有刺沒挑幹淨,要麼就是天太熱發了炎,應該去看大夫的,可看病就得抓藥,抓藥就得掏錢,家裡哪有這個閑錢?
忍疼穿好鞋襪,扶着牆慢慢走去廚房,該做早飯了。
熬上稀飯,和面烙餅,拌了黃瓜和茄子,都準備得差不多了,這才有空兌了鹽水,坐下清洗傷口。
這是從前鄉下的土法子,皮肉傷用鹽水洗淨晾幹,再切幾片蒜貼着包好,運氣好的話,慢慢也就好了。手指蘸了鹽水剛碰到傷口,鑽心的疼,忍不住嘶一聲叫。
“你在做什麼?”蔣氏的聲音突然傳來,明雪霁吃了一驚,擡頭時,蔣氏站在門口,滿臉怒氣,“怎麼能在廚房裡脫了鞋摸腳?你就用這雙摸過腳的手再來做飯?你惡不惡心?”
明雪霁連忙起身解釋:“不是,飯已經做完了,我沒摸了腳再摸飯菜,我腳上紮了刺,有點發炎……”
“誰教你的規矩,我在這裡說話,你一句一句跟我駁?”蔣氏大怒。
傷口疼得很,明雪霁不敢再說,可心裡委屈,總想把事情解釋清楚:“我不是反駁伯娘,我腳上有傷……”
“閉嘴。”計延宗匆匆趕來,皺眉止住她,“長輩教訓時不可反駁,不可不遜,我從前怎麼教你的?”
她認的字讀的書,《女戒》《女訓》,每個字每句話,都是計延宗一字一句教的,他教了她許多為人婦者該有的規矩,頭一條,便是馴服。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明雪霁低了頭:“是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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