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長安東宮之中,太子尚未就寝,仍在處理公務。
“玉遲王去了華山?”太子停下手中的毛筆,看向身前向他禀報此事的陳幻,“令楷呢?”
“令楷仍在府上,”陳幻回應道,“這華山弟子各個武功高強,想來玉遲王此行是為了拉攏他們為自己所用。”
太子眸色沉沉,低下頭繼續處理着手中公務,同時說道:“他剛回長安,有這麼多少眼睛都盯着他,想來皇後那邊也知曉了他的動向,先等等看吧。”
陳幻微微點頭,又道:“殿下,臣認為玉遲王此次回到長安後,殿下可以去親自去看望一番,論起輩分他也算是殿下你的皇叔。”
“本宮知道,剛好也可以去一探虛實,”太子說道,“雖然他一向不問世事,但人心難測,本宮不得不多慮一些,而且當年太子妃……罷了。”
陳幻知曉太子心中的顧忌,太子妃流産一事與賀蘭甯霞有關,玉遲王自然牽涉其中,他說道:“有令楷在,臣想玉遲王定會萬事以他為先,不會與殿下你有所争執。”
太子并未回應,隻是繼續處理着手中的公務,半饷之後,他才說道:“你退下吧。”
“諾。”陳幻轉身離去,同時,他留意着太子的神色,卻見太子神色淡然,不能從中發現什麼。
也許這正是一個人在深宮之中,朝堂之上,最終的模樣神态,陳幻心想着。
陳幻離去許久之後,太子終于放下手中的公務,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在一旁侍奉的侍從回應道:“回殿下,現在已是子時。”
“替本宮沐浴更衣。”太子說道。
侍從說道:“殿下,今夜是十五,按照規矩殿下應當去太子妃娘娘的宮中就寝。”
太子愣了愣,而後才說道:“本宮知道了,起駕太子妃寝宮。”
夜色深重,太子在宮人的提燈照映中前行着,他遠遠地停在了太子妃的寝宮外,看着太子妃的寝宮默然不語。隻見太子妃寝宮已然昏黑,熄滅燈火,想來殿中之人早已熟睡。
良久,太子說道:“去林良娣宮中,本宮去陪她和腹中的胎兒。”
而後,太子便帶着一行人離開,往林良娣的宮中前去,身後是茫茫夜色和秋風蕭瑟,無盡的孤寂。
且說華山之上,令歌等人在此小住了兩三日,感受過華山的日起日落之後,他們便啟程離去。
在登船之際,盛楠和夢珏兩人一直盯着前面的望舒和風澈,令歌看在眼裡,不免一笑,心想這幾日她們兩人的目光就沒離開過望舒和風澈,不過自己何嘗不是?
當回到長安城玉遲王府之後,令歌第一時間往韓府走去,在兩府之間的竹林,他看見了令楷。隻見令楷一身清閑灰藍衣裳,正在竹林中侍弄着蘭花草。
令楷回過頭發現令歌前來,當即放下手中的水瓢,他笑着敞開懷抱,眨眼間便抱住了欣然而來的令歌。
他一邊撫着令歌的長發,一邊含笑說道:“這三日令歌可真是叫我思念不已。”
令歌一笑,回應道:“真的嗎?其實我也挺想你的。”
令楷直起身來,他捧着令歌的臉頰,用一種戲谑的口吻說道:“相思本是無憑語,令歌何不用實際行動證明一番?”
令歌無奈,隻好湊上去吻了一下令楷的嘴唇,問道:“可否滿意?”
令楷并未直接回答,而是也吻了一下令歌,之後才說道:“滿意,滿意至極。”
令歌一歎,他勾了勾唇角,說道:“我有一件喜事和你說,是關于望舒師姐和風澈兄的。”
“何事?莫非他們終于在一起了?”
“正是,你随我來,聽我從頭道來。”令歌牽着令楷的手來到竹亭,一同坐下,将望舒和風澈坦白心意的全過程說給令楷聽。
令楷樂得笑個不停,他誇贊道:“讓望舒和風澈兩人表明心意可真不是一件易事,你們實在厲害。”
“風澈兄還想着暫時先不告訴雨潔,卻不想紫苒托他交給雨潔的信已經将此事全然寫明,”令歌笑着歎道,“當真是自己把自己賣了。”
令楷又一次笑出聲,他說道:“令歌此行實在有趣,我沒有一同前往當真是可惜了。”
“阿楷這幾日可有發生什麼趣事?”令歌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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