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夜裡,空氣悶熱。
飯館打烊以後,程瑤和夥計們終于松了一口氣。
有時候,生意太好,也不是件好事,會使人忙碌得腳不沾地。
時間還早,夥計們圍在一起,架起了攤子烤肉吃,一邊往肉上撒胡椒粉一邊笑着聊家常:
“哎,桃紅,聽說對面那條街酒鋪裡的小二對你有意思,在追你?”
“杏子,你别打趣我。我上次還看到你和那個首飾店的掌櫃貼在一起說悄悄話。”
“哪有的事兒!”
……
一群小姑娘圍坐在一起,嬉笑怒罵。
程瑤坐在火堆旁,聽見她們的話,不禁也抿起唇,笑了笑,淺淺的酒窩若隐若現。
身旁坐着的是六喜,平日裡說話大大咧咧,最是不忌嘴,手裡咬着肉串,戳了戳程瑤的胳膊問道:
“程娘子,你年歲也到了思春的年紀,就沒有喜歡的人嗎?”
聞言,程瑤唇角的笑容頓住了,無意識地摩挲着手裡的玉佩,半晌才輕輕說道:
“早就有了。”
在場的人無不是被程瑤的話震驚在原地。
程瑤一個人出現在老街,一個人在這裡開了飯館,也沒見過她和什麼郎君交往甚密,居然已經有了喜歡的人嗎?
怪不得,她性子好,相貌雖稱不上天姿國色也是小家碧玉,可愛動人,老街上想求娶她的人那麼多。
媒婆踏破了門檻,也沒得到程瑤一句同意的話。
“看程娘子你天天盯着這塊玉佩看,這玉佩莫不是你那情郎送你的定情信物?”
有人好奇地問了一句。
程瑤溫柔地笑了笑,雖然沒接話,但那副思念故人的模樣顯然是讓人猜中了。
“原來程娘子早就有情郎了,我還準備把我那侄兒介紹給她呢。我那侄兒雖然家世普通,但很有才華,肯定能在這次秋試中二甲。”
“滾一邊去,我小外甥都問了好幾次想求娶程娘子的事兒,我還沒回話呢。”
“其實,我已經成親了。”程瑤呐呐說道。
一句話頓時激起千層浪。
“什麼,程娘子你看起來年歲不大,居然這麼早就成親了。”
“快和我們說說程娘子你夫君長什麼樣,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啊?”
一群人吵吵嚷嚷鬧了半宿,到了夜裡,終于靜了下來。
程瑤把喝醉的人一一送回去,上了飯館二樓休息的地方,洗漱過後,才歇下。
雖然如今已經有了神格,不需要休息。
但是她還保持着人族的習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坐在床上,對着燭火,程瑤一身薄紗,手舉着玉佩,細細地看着,卻還是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的。
仿佛那天玉佩在她懷中發燙隻是一場錯覺。
沒關系的,她現在有很多很多時間,可以去等待。
總有一天,她會等到謝堅回來。
睡前,程瑤熄滅了燭火,緊緊攥着那塊玉佩,放在貼在胸口的位置,慢慢閉上了眼睛,嘴裡念道:
“阿堅,這次換我來守護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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