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中,我打開後窗,信鴿停在我的手上。
我拆開紙條。
是嚴芷的字迹。
「我已經和父親守到李忠的軍隊,已取李忠頭顱。」
好。
天要亮了!
我順着後窗爬出去,找到蘇明月。
十五歲的小姑娘别宮院子裡站着一半的皇城司軍士。
她站在高處,手裡拿着沉甸甸的調兵金牌,威風凜凜。
「宮中有變,嫔妃都在我身後殿裡,必須護住她們,凡擅闖者誅!」
在她身上,我似乎看到如意的身影,眼淚唰的掉了下來。
明月看到我,小跑過來。
「沈姐姐,如意姐姐她...」
她頓時哽咽,半天才能說出話,「我把她擡回來,安置在别院了。」
「明月做的好。」
我抹幹她的眼淚,「調兵金牌給我,剩下的人,我就帶走了。」
終于到這一天了。
我帶人闖進李石安批閱奏折的殿裡,摘下牆上挂着的那把長劍,提劍到他寝宮。
院裡遍地都是屍體,我踩着地上的血,邁過皇後的屍體,一步一步來到李石安面前。
他臉上挂着幾道血痕,看來經曆了場殘酷的混戰。
他坐在檀木椅上,平靜的看着我,
「怎麼什麼都有了,卻還像個要搏命的蠢人,殺了我,你想讓誰做皇帝?」
我笑了聲,「連你這樣從戰場撿回一條命的人都能登基,我為何不能?」
他也笑,伸出沾血的手,想摸我的臉,卻被我躲開。
「女人會什麼?豈能當天下大任?」
「朕千算萬算也想不到,你的目标不是皇後,而是朕。」
我沒多說,用顧如意自刎的那把長劍插進他的胸膛。
鮮血崩出,我側過臉,還是被弄了一身。
他死不瞑目,好看的桃花眼裡是始終不解的質問。
你不信天下女子志在高山,不甘做潺潺溪流,那是你從出生就習慣了這吃人世道對女子的壓迫,是偏見,是束縛,是刻闆印象。
你怕萬裡河山中,群嶽巅雲上,女子也有一席之地。
你怕她們走出高牆大院,脫下生生斷骨才能穿進去的鞋子,将推翻你的男權制。
「我要的不是某個專制,天下的女子也不要,她們要平等,要機會,她們不想和提線木偶一樣活下去。」
我幫他合上雙眼。
「李石安,你的時代亡了。」
我再也不是封建時代的炮灰。
而是封建時代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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