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荀是他在十八年前苦心孤詣布下的重要棋子,為了一次性清繳仙門百家和殷氏皇族,他不惜死遁多年,目的就是為了讓仙門百家放松警惕,等待帝王墓中那隻魔胎長成。
要借魔胎之力摧毀金陵,狐仙廟的力量必不可缺。
然而他是蕭氏旁支後代,身上并沒有多少天狐血脈,無法直接與狐仙廟結契。
因此,二十年前,他才選中了陸修緣這個身負純正天狐血脈的少年,将其轉為奴仆,以蕭钿兒和孩子的性命逼迫陸修緣與狐仙廟結契,從而間接地獲取狐仙廟的力量。
但他終是失算了一步。
主仆之契的濫用侵蝕了他的心智,他不僅變得喜怒無常,日益殘忍嗜血,更嚴重的是,他沒料到主仆之契也有失效的時刻。
本來憑着狐仙廟的力量,仙門百家根本不可能将他絞殺。
但是,在姑蘇的那一戰中,受制于主仆之契的陸修緣忽然短暫地恢複了自己的意識,擺脫了他的控制。
就是那麼一下失控,緻使他死于仙門百家亂劍之下,最後僥幸以奪舍之術奪了一具身體,才得以逃出生天。
可是奪舍成功之後,他才發現這具身體不僅雙腿殘疾,更兼資質平庸,無法在劍術和術法上取得更多進益。
并且為了掩人耳目,他還不得不與這具身體的妻子虛與委蛇。
起初,他厭惡這種應對,他不明白為什麼可以有一個人這樣全心全意地,不求回報地對另外一個人好。
後來,他開始變得不像自己,他發覺自己似乎生出了一點嫉妒之情。
有時,他看見三娘子充滿愛意的目光,心中總有一刻,會閃過扼斷她的脖頸,結束她口中那些滿懷關慰的聒噪的想法。
然而,夜深人靜之時,他也會猛然從睡夢中驚醒,陷入短暫的迷茫——他究竟是蕭恨春還是謝三爺?
心底有個聲音悄悄地嘲
笑他:你其實很想當謝玉郎吧。
但這個想法很快就被他殘忍撕碎。
過往的一切塑造了他。
他很清楚自己當不了謝玉郎,也永遠不可能成為謝玉郎。
年幼時他就被母親視為累贅,殘忍抛棄。
後來被柳家救起,他曾以為柳氏夫婦會收留自己,不想柳氏夫婦二人卻對他心懷畏懼,最後将他棄于金陵城養濟院中。
而成年之後,他也曾全心為那位幼時對他釋放過一點小小善意的少女付出,甚至為了幫她險些搭上性命,可等到他曆盡千辛萬苦,死而複生,卻發現心愛之人早已棄他而去,嫁作人婦。
他不甘心!
這世間對他何其不公!
僅僅因為蕭氏後人這個身份,殷氏皇族就殺了他全家,他父親拼盡性命,才保護他和母親逃出殷氏暗部的追殺。
可是在颠沛流離之中,母親終究還是害怕被他連累,棄他而去。
他還記得母親丢下他前,他正發着高燒,躺在一卷破草席中,身上裹着單薄的衣衫。
母親坐在草席邊垂淚道:“慈兒,你不要怪娘狠心,要怪就怪你爹吧。如果我早知道他是蕭氏後人,如果我早知道和他成親會落得個滿門盡滅的下場,我當初絕不會下嫁于他!”
真可笑啊。
他的父親如果知道他長大後會變成這樣一個雙手沾滿鮮血的魔頭,還會為他取名叫“慈兒”嗎?
“慈兒,娘走了。以後你自己一個人,一定要記住一句話,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他沒有錯,錯的是這個扭曲的人世!
謝三爺獰笑道:“謝琢玉,你還在等什麼?動手!殺了他們!”
此言一出,謝荀似乎變成了被絲線操縱的木偶,以一種僵硬的姿勢從地上爬起來。
他将飛劍一抛,手掐劍訣,飛劍化作絢麗的流光飛射而出,乒乒叮叮地打落幾個謝家弟子手裡的劍,劍氣從衆人身上掠過,帶出道道血痕。
忽然,謝荀聽到一聲呼喚,像是隔了千山萬水傳到他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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