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放跑了?!”
“走吧走吧,那老太婆都死了,也沒啥好找的。”
“啧啧,趙光耀真不是人,自己媽也下得去手。”
……
腳步聲消失了很久。
很久。
這次我知道,我确确實實,再也回不去了。
嫂子才出聲:
“你媽該死。”
好惡毒的一句話。
居然是安慰的語氣。
可是,聽到我媽死了,我的手居然在不受控制,興奮到顫抖。
人們總以為,媽媽本會愛自己的女兒一樣。
世人也覺得,孩子生下來就對親媽有感情。
可我現在才發現。
這些理所應當,才是讓我痛苦,讓我不得不隐忍,不得不對她抱有期待的根源。
她沒有給過我一分愛。
我恨她。
她現在死了。
我如了無牽挂。
前路漫漫,我突然想起孫婆子,她說,當年,她跟她姐姐也是被拐進這座村子。
她姐姐早被折磨緻死,而她靠着出馬仙的本事才得到婆家一點善待。
我爸就是她姐姐唯一的兒子。
如她所說,她老了,走不出去了。
嫂子突然跟我指:
“前面有河。”
魚肚一般的白光從天邊翻起,面前是一條潺潺大河。
我目光一定。
突然看見河邊卧着什麼東西。
待走近看清。
才發現,那居然是一隻黑貓!
我下意識扯住嫂子的衣服。
她笑了一聲:
“你還當真被吓住了。”
我不覺嘲諷,隻是小聲問:“天底下真的有黑貓通靈,生魂投胎這種邪事嗎?”
她目光灼灼,捧着裝滿香灰丸的大肚子:
“怎麼沒有。”
“邪事滿人間,最邪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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