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寄秋約莫在半個時辰後回來,左手持傘,右手拎着袋被棕色糖紙包裹的糕點。見到庭院中濕淋淋的佛修,他面色分毫不動,步履如舊。
李虛雲偏頭一看,面現喜色:“傅仙長,小僧觀察到屋子裡的靈力已經恢複平和,不再有漩渦狀,想必是連施主閉關結束。請你代我同他說一聲,我有話想要對他說。”
傅寄秋頓足,偏眸時唇角勾起。
“有什麼話,同我說也是一樣的。”
李虛雲靜默片刻,道:“我想與他當面道歉,說清楚來龍去脈。請你告知他我就在外面。”
他們二人之間有一些過節,原以為傅寄秋會直接拒絕,誰知道後者竟毫不猶豫颔首,笑容不變,語氣讓人捉摸不透:“我這就進去和星星說。”
“……”
李虛雲面色微滞,“……多謝。”
傅寄秋進門後立即揮袖,門“啪”一聲迅速合上。走近桌子,将糕點拆開道:“集市上賣馬奶糖糕的商販少,尋它花去了不少時間。”
連星茗聞着香味就坐過去了,傅寄秋遞過來一塊,他沒有接,直接就着傅寄秋的手咬了口糕點,吹捧道:“還是師兄懂我心思,知曉我大病初愈時,就好這一口。”說罷去倒茶水,他吃得太快,糕點有些梗喉。
這麼多年,傅寄秋已經對連星茗的甜言蜜語免疫了,眼簾低垂,動作十分自然将連星茗吃剩下的那半塊塞入口中,吞吃入腹。
見狀,連星茗喝茶的動作頓了一下,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擡視,明明他本人沒有那個意思,可旁人看見卻像極了某種暧昧邀約。
這眼神……看着真讓人誤會。傅寄秋心尖微燙避開視線,想起來什麼般回神,突然坐直了道:“外面有人想見你。”
連星茗本笑吟吟挑逗般盯着他看,聞言笑容消失得幹幹淨淨,擡茶杯至眼下,明知故問懶洋洋道:“誰啊。”
傅寄秋道:“李道友在外淋了兩日的雨,誠心天地可鑒,避而不見恐會令其傷感。”
連星茗慢悠悠喝了口茶。
“現在外面想見我的人多了去,難道為了讓所有人都不傷感,我得挨個見過去嘛。”
傅寄秋面色平緩道:“李道友平生做了許多善事,是善人。他說想與你說清楚來龍去脈,師兄覺得,當年之事恐有内情。”
連星茗冷臉:“君子詐善無異于小人肆惡。我不管他有什麼内情,當年我再三詢問,又是警告又是求他,他還是眼睛不眨一下就向我撒謊。而後他也有無數次機會向我說清楚來龍去脈,他偏偏什麼都不說。現在想說,遲了!隻怕我一見到他,便忍不住要動手了。”
“好,你不想見那就不見。到底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為此人動怒不值當。”
傅寄秋彎唇,回答得非常迅速。
連星茗神色這才和緩了些,道:“你說得對。”
[……]系統看破不說破,好歹是憋住了。誰知道吃過兩塊糕點後,連星茗自己回過了味,默不作聲擡起一雙淨美的眼,起身撐着桌面,一臉稀奇地湊到了傅寄秋的面前。
心尖尖上的夢中人近在咫尺,傅寄秋坐懷不亂,擡眸對視時緩慢挑了下眉。
連星茗突然笑了,“不對啊,你就是不想讓我見他,才故意這樣說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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