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趙階像是猛地意識到容颍想做什麼一般,慌亂道:“臣蒙殿下恩幸已極,不敢再勞煩殿下。”
太子輕聲喚他:“阿階。”溫和而清潤。
卻,不容置喙。
不容反抗。
趙階愈發加深了太子腦子出了什麼問題的這個想法,上輩子這個時候他與崔靜允交情還不深,隻見過容颍一次,于朝廷之事都了解不多,何況是與太子有關的宮闱秘聞。
少年人垂了頭,遭長袖遮掩的手臂繃直,線條極鮮明流暢,然而下一秒,所有的僵硬都頃刻間煙消雲散,少年郎面上雖有幾分别扭,卻并無羞赧——他原也不必害羞,太子與他同為男子,且或許是太子性情使然,或許是容颍過于尊崇的身份,趙階從來視容颍隻有身份,而很難覺得他像個真正的人。
誰會因在神像、在禦座、在一個高高在上的意象前去衣而感到赧然?
在床邊端端正正地跪坐了,背對太子,利落地拉下衣襟,亂雲似的長發被趙階随手撩到了身前,他俯首,恭敬道:“多謝殿下。”
少年郎這時候仍舊清瘦,但絕沒有當日在承極殿時削刻,承極殿中的趙階披着雪白鶴氅,支棱棱的骨頭撐起原本合體的衣袍,他常佩玉,繁重珍貴的玉飾勾勒得腰身愈發纖細,體不勝衣般羸弱讓這些華美的衣飾如同層層枷鎖,将他禁锢在宮阙之中。
是一件精美的收藏、一樣價值連城的戰利品、一個未必心悅誠服的罪臣。
有幾縷發絲停留在底色潔白的肌膚上,容颍伸出手,自然地為趙階撫去了。
他手指微涼,人如玉,體溫更像,觸到溫熱的肌膚上讓趙階克制着打個寒顫的沖動。
他一聲不吭,刻意地将呼吸都放輕了。
難以想象,停留在他脖頸上的手指居然來自容颍。
居然來自,這位尊貴無匹的太子殿下。
傷處誠如容颍所想的那般猙獰,大片淤色覆蓋在少年凸起的肩胛上,常年不見光的皮膚本就比别的地方細膩一些,受了傷,傷勢更顯可怖。
容颍微微皺了下眉。
趙階能感受到太子殿下的目光,輕輕喘了口氣,“殿下,會很疼嗎?”
略有黏膩的乳白藥膏淌入容颍掌心,太子道:“會疼。”
趙階:“……”忍不住緊了緊袖口中的刀刃,若非容颍是太子,若非此時殺了容颍他恐怕也得跟着殉葬,趙階真的按捺不住想把臂上小刀插進容颍喉嚨裡的沖動。
兩掌微合,掌心的溫度催化着膏體融化,太子有條不紊的陳述還在繼續,“藥中有紅花、三七、桂枝等物,初塗抹上時,會有涼痛,”趙階肩胛顫了下,太子垂眼,仍是慢慢道:“你傷得不輕,根本不需藥起效,孤碰到你時,你就會感到疼,倘你撞傷骨頭,恐怕孤隻能命太醫來給你正骨了。”
像是為了看清傷口似的,容颍湊近了些,衣料摩擦的聲響趙階聽得一清二楚。
下一刻,太子的聲音更近了,幾乎與耳畔相貼,“咔。”沉沉耳語。
是骨頭接上的聲音。
趙階被吓得精神一震,“多謝殿下告知。”幾乎是從咬着牙說出的這句感謝,很難維持先前見到太子時的殷勤仰慕。
未知最令人恐懼,趙階并不知道太子手中的藥效果如何,更不知道太子要什麼時候給上藥,似是頭頂懸了一把利刃,欲落不落。
容颍以三指蘸取藥膏,貼上了趙階微微發抖的皮膚。
冰涼的觸感差點令趙階嘶出聲來,肩膀登時繃住了,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立刻傳來,涼是涼的,卻并不很疼,傷口的灼燒一般的疼反而因為這種涼而緩解好些,如同久旱逢甘霖。
趙階閉了閉眼,難得覺得自己方才小題大做的反應有點丢人。
指下肌肉繃緊又放松,容颍将趙階的反應盡收眼底,在他背後輕輕地笑了聲。
或許是方才容颍将過程描繪得太過可怖,真上藥時雖然疼,但沒有那樣疼,倒令趙階生出了種慶幸。
梅花的香氣與苦澀的藥氣混合着,趙階方才因為痛呼微啟唇,吸了幾-->>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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