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情形惡化,去會會她也好。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若我能反客為主,讓霍寶卿給我當刀使,誰利用誰也不一定呢。抱歉了葉知秋,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也曾愧疚你,憐惜你,想過與你進水不犯河水,各奔前程。你都是晟王的側妃了,你都是皇家親封的公主了,為何還要跟我的姻緣糾纏不清呢。我想得太用力,有些咬牙切齒,險些将那名貴月季揉碎。
還好一旁計算日子的花囍将我思緒拉回,我才不至于失态。花喜心細道:“還好晟王府與國公府世子妃邀請的日子沒有沖撞。就是不知道那兩日天氣如何,若下雪了,可不好出門。不過,奴婢會先去備好防雪傘、手捧爐和厚裘的。”
我不由微笑說:“還是你想得周到。”
劉清慰自從被皇上罰過後,便一直夜間當值,白日補覺,至今都未調轉回去。若白天去晟王府,必然睡不夠了。想到這兒,我踱步回卧房,輕掀珠簾,以為還在酣睡的劉清慰卻不知何時醒來了,此刻正在解渴倒茶喝。
最近幾日,與他關系和緩了許多,雖相敬如賓,但我心卻不敢像從前那般情深意笃了。“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聽見外面厚雪把竹子壓折的聲音了,被驚醒了。”劉清慰說着,見我手中拿着帖子,又問,“這是什麼?”
“晟王府派下人送來的請帖,希望我們一同前往做客,好答謝你的救命恩情。”我将帖子遞給他。
劉清慰接過,再展開請帖看了看,沒多久許嬷嬷又歡喜來報,“少夫人,您又收到請帖啦。”
“誰送的?”我遲疑着接過燙金闆式、行文達雅兼備的請帖。
“是繁昌公主送來請帖,由宮中的小公公親送過來的。”許嬷嬷笑道,“說是想邀您過幾日進宮一起聽戲呢。”
“可我與繁昌公主并不相識啊,為何”我猶疑地望向劉清慰,發現他也同樣感到不解。
無論原因是何,劉清慰還是一貫的态度,不大願意我與宮裡人有過多接觸,于是道,“不如裝作抱病,推辭了去。”
可我卻不想不去。隻莞爾笑道,“公主都說了是邀我去聽戲,又不是要将我打入天牢地獄,我為何要佯裝病痛推拒不去呢?再說了,過幾日還得去趟晟王府,若被公主知道了我沒生病還到處走動,以為我蓄意欺騙她,可不算小罪啊。而且,萬一她還是個心思敏感的女子,以為是咱們瞧得上晟王瞧不起她,又當如何?”
其實我心裡也在想,有沒有可能是因為繁昌公主與葉知秋不睦,又從哪裡探聽了我與葉知秋交好的消息,所以才跟霍寶卿有了一樣的想法?不論如何,随機應變吧。
大年初頭。餞舊迎新,我随着劉家人串親訪友,應付了許多友鄰親朋。又過兩日,也伴着喜氣洋洋的爆竹聲,踏回了木府的門。與之一同前往的,除了劉清慰、婆母公爹,還有耕雲弄月。
木良夫婦知道親家今日會來過年拜節,一大早就叫廚房張羅起了酒肉筵席。男丁們在前廳吃he茶闊論,女眷們則在後頭吃着果品,叙叙家常。弄月喝着花茶,一雙如絲的眉眼卻止不住的朝着前廳的方向望去。我心領神會,将她對木之渙的情思盡收眼底。
本來我也願意試着撮合,可見木之渙對她并沒有這方面的意思,也就暫且作罷了。又過一日,我應邀去宮中拜見了繁昌公主,才陡然意識到,弄月暗許的芳心怕真是要白付了。?
翁韫請我聽戲,确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不為葉知秋,更不為旁的。她意在木之渙罷了。
自從在踏雪灣與木之渙一别後,翁韫想多了解他卻無從入手。總不能堂堂一位玉葉金柯的公主,不顧男有女别、禮教尊卑,就直接将人拉進宮問生辰八字吧。于是命人查到了些粗略的家籍信息,又聽說我是木之渙的堂妹,才特意招我進宮套套近乎。
去聽戲那日恰好是初七,我在瓊枝苑内攬鏡自照,為額間點貼上梅花樣式的金箔花钿才出門。民間女子不管貧賤富貴,都最興在這日飾上為自己梅花妝,我亦不例外。到了公主的錦芸殿,與翁韫迎面相視,我敦靜地行了禮,她趕忙虛扶一把,笑說,“逢春姐姐不必如此拘禮。瞧,你這梅花妝可真好看。”
我款款應承道,“人們都說‘初七人日又立春,梅花點額顔色新’。我不過是跟着春節風俗湊湊熱鬧罷了。”
“今日的妝面人人都畫,但這妝卻挑人。姐姐骨相柔和,五官端正,也不知是這梅花妝襯得你好看,還是你本就姣好的底子反襯了這妝。”
“公主謬贊了,逢春愧不敢當。”我低眉颔首,心中卻納悶。這繁昌公主待人接物活潑大方,說話娓娓伶俐,并不是個目中無人、驕揚跋扈的。怎麼上次在踏雪灣面對葉知秋時,會如此目指氣使,儀态盡失呢?
翁韫攜我去園中落座,一番自愧忸怩後,才正了正神色,謙誠微笑道,“那日在京郊踏雪灣,本公主失儀,寄顔無所,無地自容。讓你見笑了。我記得……當日,你是與木公子一同出遊的吧?”
“公主不過是性情純真坦率而已。”我也和藹回笑,目光真誠,“木之渙是我堂兄,之前一直生活在蘇州府。此番入京是為了參加二月春闱。踏雪尋梅時,于危急中救下公主,顧不上其他,還望公主寬宏大量,原諒堂兄的無心冒犯。”
翁韫趕忙搖頭,“木公子的恩情,本公主感恩戴德都來不及,又怎麼會降罪他呢?言畢,又有些擔憂道,“就是怕木公子以為我是個怙恩恃寵、驕橫妄為的女子……”
“公主率性活潑,才不會與蠻橫沾邊。我堂兄耿介正直,也明辨是非,所以應該更會欣賞公主您這樣無所隐諱、不設城府的直爽性情才對。”
這寬慰話翁韫很受用,聽戲之餘又旁敲側擊問了許多關于木之渙的事情。追問至最後,讓我都險些唇幹舌燥了。實在無話可說時,隻好将木之渙婉拒吳中巨賈上門招婿的舊聞又說了一遍。翁韫聽後,自然是與耕雲弄月一樣反應,對木之渙傾慕不已。
今天錦芸殿園中唱的是《霓裳驚夢》,戲快要唱完時,恰好侍女進來禀報,說是淑貴妃來了。
“大老遠兒路過,就聽見韫兒公主這兒在唱霓裳曲兒,本宮也來湊個熱鬧,一同聽聽吧。”未見其人,先聞笑語,淑貴妃照舊是由一大幫太監侍女擁簇着,雍容款款而來。
我起身行禮,淑貴妃細細打量了我一番,回憶似的轉了轉眼珠,方才想起我是誰。納罕道,“你怎麼在這兒?”
翁韫先替我做了答:“怎麼?貴妃娘娘認識我的客人?宮中煩悶無聊,我便邀逢春姐姐入宮陪我聽聽戲,解解悶。既然貴妃娘娘也來了,不如我叫伶官從頭開始唱吧。”
貴妃回道:“上次歸樂公主冊封時,在宮苑裡見過一面而已,不算認識。”說着,她便揮袖提衣坐了下來,徑直端起了一盞花茶喝。
翁韫知淑貴妃向來眼高慕勢,隻愛與位份顯赫的人親熱往來,于是朝我無奈地笑了笑,又請我坐好,重新聽起了戲。
今日這出《霓裳驚夢》,講的是某朝公主與驸馬、面首們之間愛恨糾纏的故事。台上剛巧唱到禦上為公主賜婚,公主拒婚不從、打算和面首私奔的戲碼,淑貴妃就笑道,“韫兒公主也該及笄了,又總愛往宮外跑,不如明年求皇上為你在京中置了個公主府得了。”
“有勞貴妃娘娘替本公主着想了。”翁韫略微不悅,“皇兄以及我母妃都疼愛挂念着我,怎舍得我未嫁人前就放我出宮住?我又不似前朝那些個放蕩的公主,置了個公主府,就隻為養一群面首尋歡作樂。”
“我看公主喜歡聽《霓裳驚夢》,還以為你對這其中的自由心向往之呢。在公主府可一人獨大,恣心所欲,多少後宮人都羨慕不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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