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末,褚爵也不忘此行目的,順勢就朝翁斐請求道,“皇上,這次圍棋大賽,彙聚天下精銳棋士。聽說還有許多女棋手慕名而來。她們都也和瓊嫔娘娘一樣是不可多得的、擁有圍棋天分的女子。我大翁朝泱泱大國,惜客好義,不如趁此讓她們也參賽,感受我朝标新立異,推陳出新的大家之範。若瓊嫔娘娘也能參賽為大翁女子做個表率,鼓勵她們踏出閨閣,不畏世俗目光,就最好不過了。”
“不可。”翁斐搖頭道,“瓊嫔因嫁給朕,已在風口浪尖了。關于她精通棋藝一事,朕也是最近才知道。還望師傅莫要大肆聲張。”
當真是最近才知道?褚爵不禁想起了花朝節的傳聞。但,皇上說什麼那就是什麼吧他全家還有百來口人呢。想罷,褚爵隻能依禮躬身允諾。
日落西山,就在褚爵以為女子無望參賽時,我卻曉之以情,言言在理地替他出聲,請求翁斐别讓女棋手們竹籃打水,無功而返。遂,逐漸“說動”翁斐。在褚爵乃至衆人面前,又博了個賢良的美名。
沒多久,恩渡寺傳來消息,說是太後娘娘準備要擺駕回宮了。回宮前,希望皇上攜衆妃,也去祈祈福,上上香……
外面紗窗日落,殘霞漸消,三兩個掌燈的内監邁入殿内,于陰蒙中點亮了銀燭,再躬着身子依次退下。
“娘娘身懷六甲,去恩渡寺舟車勞頓,不如不去得好。”幽微的燭光下,玉棠一邊替我收拾行李,一邊憂忡道。
三四名宮女穿過回廊,手上各端着足桶、玫瑰花瓣、純露、臉帕和汗巾,由遠而近。淩波玉足踩着桐油飾面的黑木地闆,飄動的宮裙無意中剮蹭着一旁花圃裡探出腦袋的秋繡球和糯牡丹,抖落了一地的花瓣兒。連帶着衣襟都沾染上了花露的清香。
入了殿内,她們依舊保持着靜默恭順,侍奉我梳洗。
我微閉着雙眸,放松自己,任由這些豆蔻年華的小宮女兒為我捶肩梳頭。少女柔荑在肩頭推按捏揉的觸感,讓我享受了片刻安甯。
“恩渡寺就在京郊,路途也并不算遠。況且還有馬車轎攆,又不是自己步行。應該無礙的。”我不禁有些慵懶,松弛着身體,回了方才玉棠的話。
攀援在高牆上盤虬卧龍的淩霄,枝葉依舊葳蕤,隻是連夏接秋的花兒早已敗落得差不多了。我仰靠在貴妃榻上,隻需擡眼一掃,便能瞧見嵯峨的殘花淩空随風搖搖欲墜。
沒一會兒,杜歡姑姑掌燈入殿,朝我道,“方才宸妃宮裡的傳話太監果真來請了。奴婢就說娘娘您剛才已經洗漱好,躺下歇着了。借口推辭了去。那太監見婢子們恰好端着足桶路過,不好多邀什麼,便回去回話了。”
今日是宸妃芳誕,她早在頤秋園的蘆葦館設宴,邀請衆妃前去。而今天我之所以洗漱得早,就是不願花費時間虛情假意去應承。
“我安心養胎,就不去節外生枝了。況且本就不熟,我是連走個過場都不想的。明日中午就要啟程去恩渡寺了,還是留些體力吧。”
丫鬟聽令去回話了,本以為能躲過這尊五瘟使,不料沒一會兒,葉知秋竟自己從桐廬館繞來了。既然她親自登門,我自然得笑臉迎人,假意應承。一番噓寒問暖後,她道,“許久不見,瓊嫔娘娘看着越發的雍容華貴了。豐姿冶麗,更比從前。”
我一怔,結合今日對葉知秋的整體觀感,隻覺得她的氣質談吐,得體了不少。舉手投足間落落大方,沒了初步入貴族皇室時的忸怩和拘謹。
葉知秋打量了一眼我身側伺候的杜歡跟玉棠。眼珠一轉,然後有些慌張地摸索了一圈兒自己衣袖間的口袋,不安道,“娘娘,今早離京那會兒,爹娘給我了一份書信,囑咐我務必要轉交給你。但信好像不見了,可别是落在了剛才的桐廬館。不如娘娘随我一同去找找?”
杜歡當即與我對了對眼色,主動前行一步,站了出來,“還是奴才去吧,這天兒陰雲低壓,成群的蜻蜓盤旋空中,是暴雨之勢啊。娘娘可别外出走動了,當心淋雨感冒了。”
見狀,葉知秋身側的女史毓歡也自覺站了出來,為杜歡領路去了。還不等兩人走遠,葉知秋又将目光移到了玉棠身上,笑道,“我記得半年多年在宮中,玉棠似乎為我煮過南嶽的雲霧茶,茶香撲鼻,口感甚好。不如今日再為我泡一壺可好?”
我很是詫異地别過頭看着玉棠。在被撥來伺候我之前,她可是一直在禦前當差的,隻伺候翁斐一人。而且這嶽山雲霧茶生于斷壁峽谷,高山濃霧中,采摘之路可謂險峻,是僅向皇帝朝貢的貢品,葉知秋怎麼能喝的到?我不禁憶起了之前繁昌公主翁韫對我說過的話,她說葉知秋暫住在太後宮中時就不安于室,總是狐媚地接近翁斐雲雲……忐忑的危機感霎時間漫上心頭。有些事情,仿佛不言而喻。
玉棠見我面帶疑色,遂解釋說,“之前太後娘娘帶歸樂公主去給皇上問安。奴婢恰好在皇上跟前當值,便有幸給歸樂公主奉了一次茶。”
我掩住将要挂不住的凝重表情,雲淡風輕地笑了笑,“出行一趟,追求輕便。能想到帶些平時喝的茶就不錯了。而且,聽說今年雲霧茶進貢的少,皇上賞給我的那些,早喝完了。”
“沒事兒,我那兒啊正好還有些。原是皇上孝敬給太後的,太後疼惜我與阿晟,又賞賜了我們。”葉知秋早有準備般,朝着玉棠微笑道,“這樣吧,玉棠你去我今晚暫住的泡桐居去取些來。我剛才就帶了毓歡姑姑一個随從,毓歡一走,就沒個人跑跑腿了。隻能麻煩你了。”
待玉棠也離去後,葉知秋才大松了口氣,握住我的手,笑着抱怨說,“支開你身邊兒的人可真不容易啊。方才讓你去桐廬館,你若去了,倒省事兒些。非要我大費周折呢。”
我有些不明所以地望着她,“是有什麼事嗎?非要執着今日見我,還支開我貼身的宮人。”
“你猜,我給你帶誰來了?”
我滿臉疑惑,順着葉知秋的目光朝碧波軒的庭外望,隻見一太監打扮的男子緊緊低垂着腦袋,手上端着雲霧茶茶葉,對守門的女婢說是來給歸樂公主送茶的。然後就由女婢引路,領到了我的跟前。
我不禁緊張得捏緊手中玉蘭春鵑手帕。不必看清面容,隻憑身段,我就能辨别出他的身份——闊别多時未見的劉清慰。
葉知秋朝我邀功般的笑說,“我知道你們分開都是迫不得已,你一定很想見他吧,我隻能幫你們到這裡啦。”
不,不想。至少,不想在這裡見。周圍的樓宇住着全是妃嫔,各個對我鷹視虎耽,且身上都有無風起浪本事在。葉知秋公然帶劉清慰來這碧波軒與我見面,稍有不慎就會暴露無遺,被冠上與劉清慰舊情難忘、暗通款曲的欲加之罪。最重要的是,若翁斐真誤會了,又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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