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與王文佳小公公欲結為對食,我自是樂見其成。宮掖之深,總是怨曠無聊的,難得碰見兩情相悅的,可告慰餘生寂寞。
枝條上綴滿繁櫻,斜垂而下,累累壓在幽窗之上。我坐在窗内親手繡制喜鞋,希望木槿來日之路輕松安虞。
花囍耷拉腦袋,手持撥浪鼓進來,對我道,“咱們大皇子長大了,都不興玩兒撥浪鼓跟諸葛鎖了。方才奴婢跟娟歡姑姑帶着大皇子殿下在禦花園裡抓蝴蝶,結果碰見了褚爵大師跟皇上下圍棋,就賴着不肯走了,非黏着皇上教他。”
我擡眼,果然不見娟歡姑姑抱着語行,便猜她們還留在禦花園,“你怎麼先回來了?”
“皇上讓奴婢給娘娘您傳話,今兒中午留大皇子在騰龍殿去褚爵大師一起用膳。”木槿說着,坐跪在我身下,喜笑顔開,“娘娘,褚爵大師說想收大皇子為關門弟子呢。”
“這确實是好事兒。”我微笑着,手裡納鞋的動作依然在繼續。
花囍随着我的手盯起了那雙喜鵲戲珠的繡花鞋,“娘娘可真快啊,才三兩天呢,就要納好了。木槿可真有福氣。”
“改日你尋個好人家出嫁了,本宮也會這樣待你的。如果需要喜帕蓋頭,本宮再親自給你備上大紅綢緞,繡上福祿鴛鴦。”
花囍忙搖頭,“奴婢才不會出嫁呢,奴婢想一直近身侍奉娘娘。”
“這怎麼行呢,深宮寂寂,你如今還年輕,衰愁并不顯現。日後啊,你總會改變主意的。反正呢,本宮絕不會因為用慣了你,就不準你走,剝奪你婚戀的自由。”
“娘娘”花囍以前所未有的堅定姿态認真地凝望着我,雙手不自禁地握了上來,“奴婢不會改變主意的。”
她手心灼熱的溫度讓我為之一顫,腦海中浮現朝夕相處的諸多細節以及每次危難中的舍命相随。我隐隐明白了些什麼,再直視她真誠澄澈的雙眼,反而覺得無措。
“是奴婢逾矩了。”花囍忙挪開手,跪下認錯。見我尚未平息心緒,她便撞着膽子,趁此細聲坦白道,“奴婢原也以為自己是因為仰慕清慰少爺所以才愛屋及烏,想替少爺好好侍奉娘娘您可是娘娘您自有自己的風姿魅力,根本不需借助他人的光芒就能攥取人們的眼球。反正,奴婢别無他想,隻願娘娘不嫌棄,讓我一直留在您跟前伺候就行。”
我微微動容,從身旁的花樽上折下一朵含苞半放的百合,别在她的耳後,然後勾起她的下巴。指腹摩挲着少女的肌理,我感受着這份光滑而細膩的觸感,溫柔叮囑,“這種話以後可不許再說了。”
“隻此一次。”花囍低下頭,耳邊百合上的花粉無意間抖落在花柱上。
一聲驚雷劃破料峭春夜。
太後終于還是得知了王家失勢的消息。
驚駭,悲憤和混着血絲的嘶吼,混在轟隆隆的春雷中,被淹沒了,又不甘地再度響起。
“皇上,皇上,不好了,太後娘娘想見您,想請您移駕甯康宮。”
鳳儀宮内殿的燭火一盞盞被點起,渾身濕漉的李金泉跪在宮外,眼巴巴等着安詳意進殿傳話。
忽暗忽明的電閃,讓人惴惴不安。我睡在床榻上扯了扯翁斐,“皇上,咱們要去甯康宮看看嗎?”
翁斐輕拍着我的背安撫,沉思良久,“不必了,明日再去吧。”
翌日,湛湛藍天,日暖風和。一切歸于平靜,仿佛昨夜雷雨聲中的咆哮哀鳴隻是後宮衆人做的一場噩夢。
太後醒來時,翁斐早坐在了她的床側,手裡還端着補藥。她剛想發作,看我也站在旁邊,這才戛然熄火。
太後渾濁的雙眼因憤恨而散發出陣陣寒光,她竭力将虛弱疲乏的身子裡所有的力量調度到聲道上,好顯得自己中氣充足,“孝子床前一碗水,勝過墳前萬堆灰。還是皇帝會裝模作樣,不知内情的,還以為眼前這幕是久病床前不離不棄的孝子在耐心侍奉老母親呢。”
翁斐也不惱,反而笑了,手持勺羹,不緊不慢地吹了吹滾燙的湯水,“多留些力氣吧,還有人等着你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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