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那場燒足足燒了一個多禮拜,仿佛身體享受于這痛苦帶來的好處,把她燒得幾度焦了過去。白宵又開始鬧了,把醫院鬧了個雞犬不甯,在大門口嚷“我女兒死了我就把你們都捅死!”響得因果在病房裡神志不清這話都能穿透進她的耳朵裡。
她真的好像快死了,可是她笑得好開心啊。
但是在那之後不久就痊愈了,大病初愈之時白宵仍然像個慈母,因果趴在她的背上,好希望時間能慢一點。她想,如果再寫一篇名為《母親》的作文,她一定能得滿分,不過得把“我把你們都捅死”改成“我也不活了”,可還是像個潑婦啊,媽媽,你能不能裝得也像個完美的母親呢。
可是太短了,這段路太短了。
外婆還來了,白宵又把酒給拿了出來,她們就開始吵架,因果捂上耳朵進自己房間,卻發現本來應該裝着白色兔子的籠子裡空空如也。她翻着床底、衣櫃、床頭櫃,一聲聲喚“小西”,哪兒也沒有,因果驚慌失措地踉跄出卧室門,她們的争吵聲變得異常響亮,白宵吵得心煩,目光瞥向正欲跑進她卧室的因果,突然一聲“幹嘛呢!”把因果吓得直接僵在原地。
“小、小西不見了……”因果顫顫巍巍地說。
白宵捂着額頭歎氣說:“死掉了啊。”
死字一出,因果便覺恍如隔世,這應當是她第一次面對自己深刻親近的事物的死亡。
“什麼時候……?”明明在發燒之前還見過它最後一面,它還邊啃着草邊洗臉似的用爪子撓臉。
“你發燒沒幾天之後就死了啊,我跟你說過的,你燒糊塗了沒聽進去吧。”
外婆見白宵一臉不耐煩,也沒想再理她,往着廚房唠唠叨叨地不知道說着哪裡的方言。
因果耷拉着臉,手指甲撥來弄去,她聽着廚房裡叮呤咣啷的鍋碗瓢盆聲,還是問出了口:“……你把它埋了嗎?”
還是把它僵硬的屍體直接扔進垃圾袋裡順着樓道裡的丢垃圾口直直地墜進無數個蒼蠅環繞的垃圾桶裡?
可她甚至都沒有沉入太久的緬懷,白宵就脫口而出把她的哀悼打破:
“埋什麼啊,你不也吃了嗎?”
霎時因果整個身體的血液好像都往下沉,她雙目呆滞,因為無法接受這句話帶來的窒息而讓眼睛處于充血狀态。血液在體内迅速結冰凍住所有的神經,以求麻痹那瞬間帶來的撕裂與嘔吐感。
白宵剛想說繼續什麼外婆就在廚房大聲喊“這東西怎麼用啊!”白宵整張臉黑下來扯着嗓子說“不會用就别用!”接着就從椅子上氣憤地站起來邊嚷着“你非得把我家燒了你才痛快是吧!”邊朝廚房走。
隻留下因果一個快要碎掉的身子孤零零地伫立。
突然胃裡一陣翻江倒湧,她知道是小西想從她胃裡逃出來,于是彎腰吐了一地的酸水,可是什麼也沒有,她更深地幹嘔,卻活生生嘔出了血塊。
因果盯着那一片嘔吐汁之中一點一點往下滴的深紅色的血,突然咧開了嘴角。
啊,她把小西那塊肉在嘴裡嚼了又嚼,最後還是沒能咽下去啊。
“你搞什麼東西啊!那玩意兒是果果的作業!”
因果忽地擡頭,嘴角還淌着血,聽廚房裡好似要打起來的動靜,她驚恐地一踉跄,差點因為那灘嘔吐汁與血液的混合物而摔倒。她跑到廚房門口,一眼便見那被她養了好久的蝸牛躺在滋滋冒油的黑底白鍋裡,好像一下子就死掉了,兩根觸角都蔫了。
白宵扭動開關把藍紫色的火焰給滅了,一回頭被因果煞白的臉、嘴角不停湧血的樣子給吓了個半死,她說着“我給你重新買一個”踏出幾步來,卻見因果把那嘴角咧得更誇張,笑得像哭一樣。
白宵抽了幾張餐巾紙給她擦嘴邊的血,把她抱在懷裡說“你别老這樣行不行,怪吓人的”。
背後又是一陣火竄起的聲音,因果還沒享受夠媽媽的懷抱,又被那老年癡呆的外婆給搶走了。
于是她徹底崩潰地大喊:
“它都死掉了啊!那就吃了啊!吃了啊!”
得咽下去啊,不然它甚至都沒有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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