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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第1頁)

李攸烨抱着江玉姝上馬,自己随後也跨上去,回頭看了這臨江閣裡橫七豎八躺着的人,依然是厭惡地皺了皺眉。腳跟磕了磕馬腹,沿着來路,往回走去。

&ldo;你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十六年的情分,比不上她的一個芝麻大的耳墜?為什麼?我哪裡比不上她?我受夠了,真的受夠了……&rdo;江玉姝酣醉的哭聲埋在李攸烨懷裡。斷斷續續,打濕了她的臉龐。李攸烨揉了揉她淩亂的發絲,把她攬住,沉默着駕着馬,聽她的哭聲,在自己心裡飲泣。風在前頭帶路,引她們一直往前,偶爾有幾隻飛蟲,砸到李攸烨眼睛上,震得她眼皮有些疼。這夜靜得連樹葉沙沙的落地聲都能聽到,李攸烨勒着缰繩的手,有條不紊地調整着能讓人安睡的速度。萬籁俱靜,周圍所有樹木房舍都在有規律地後退,抑或前行。李攸烨把手伸向重新放回心口的耳墜,度了她體溫的圓潤,不再是被冷落的冰涼。她的嘴角動了動,手不由攥緊。

&ldo;昨晚我醉了,有沒有,胡亂說什麼?&rdo;刻骨銘心

風卷着沙,在地表飛揚。厚重的建康城上旌旗飄展,呼呼作響。在衆人焦灼的目光中,那載着李攸烨的馬車終于從地平線上浮現,遠遠的,碾着車輪滾滾而來。

城樓上的長公主李攸璇以手遮眼,既焦急又企盼地眺望,看到一身白衣的李攸烨隔着老遠,已經從車廂裡探出頭來,朝她招手。她的眼角禁不住濕潤,用力地揮舞起手中的那方白色錦帕。已經将近一年了,如今,雖然物是人非,好在,她們都還在。

車馬在護城河前停住。李攸烨跳下馬車,帶着她最慣常的微笑,看着從城樓上奔下來的李攸璇,所有想念來不及表達,都化成一句淺淺的問候:

&ldo;皇姐,你還好嗎?&rdo;

李攸璇亦是忍着滿眼的淚花,所有想說的話都梗在喉嚨口,一時不知該先說那句才好,她用力地點了點頭:&ldo;我還好,烨兒,你呢?&rdo;

&ldo;呵呵,我也還好!&rdo;李攸烨笑着說。瞥了眼她身後的那兩個寸步不離的帶刀侍衛,她心裡了然沉重:&ldo;皇姐……&rdo;

李攸璇擡手示意她什麼都不要說。輕輕地抱了抱她:&ldo;烨兒,你現在一定要忍耐,有時間就去看看上官凝!&rdo;很快地抽身離開,用帕子沾了沾眼角,帶着欣慰的笑:&ldo;好了,看到你安然無恙,我也就放心了,我該走了,你好好保重身子,你看你,都瘦成什麼樣子了!&rdo;

&ldo;嗯,我知道了,皇姐也保重,我會去看你的!&rdo;李攸烨會意地笑着,目送着她登上停在來處的那輛馬車,掀開簾子露出半張臉朝她用力地揮手,她也舉起手來朝她搖了搖。兩人的目光交錯而過,這一面,竟然見得如此匆忙,不過,李攸烨知道,這已經極為難得。

&ldo;瑞王殿下,皇上召您入宮!&rdo;

前來迎接李攸烨禮部官員,站在李攸烨面前,弓着身子,對這位曾經的少年天子,現在的瑞王殿下,一時不知該行什麼禮節才好。

李攸烨了無痕迹地笑了笑,回頭囑咐江玉姝帶紀别秋等人先去江府落腳,便登上了早已為她備好的車辇。江玉姝臨了湊到她耳邊:&ldo;如果見不到皇姑奶奶,你也不要心急,回來我們一起再想辦法!&rdo;&ldo;嗯,我知道,你放心吧!&rdo;她拍拍她的手,鑽入車廂。

車辇在最熟悉的紫陽街道緩緩前行。因為有心要震懾齊王,所以朝廷一早就将她回京的消息昭告天下。這一天,京城所有百姓幾乎傾巢而出,擠在道路兩邊觀看李攸烨的到來。李攸烨全程并未露面,但這陣勢足以讓人确信,她是真的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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