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面,天道就像一個莫得感情的因果機器,一個秤。
左邊是得,右邊是舍。
左邊是恩,右邊是怨。
左邊放了東西,那右邊就要放同等重量的,這稱上上下下起起落落,一旦重量嚴重不均,立刻翻倒,簡稱天罰。
“恩仇當清,誓言必履。”他聽見有誰在說。
邈羽吓醒了。
夢裡面,他仿佛又重新回到了千年前的那場黑暗之中,衆叛親離,墜入無邊的深淵。
“你怎麼了?”
有人摸上他的額頭,“是不是修煉出了問題,我幫你看看?”
“我又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邈羽抓住她的手,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她。
尤憐青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事?”
“你把我關到那座大陣裡的事,”回想起當時的感覺,他現在還是免不了恐懼,還有點小委屈:“你都不信我,還把我關在那裡了一千多年,又黑,又冷,特别難受。”
“嗯嗯我錯了,都怪我,那時候蠢,還錯怪了你,”尤憐青摸摸他的頭:“我可憐的邈邈,我會好好補償你的。”
邈羽說:“我發過誓,我要報複那個把我關進去的,得履行。”
尤憐青一愣:“所以?”
邈羽:“所以,你也被我關一關吧!”
看見他突然興奮起來的樣子,尤憐青好笑又好氣:“行。”
然後她就住進了一個黑色的,密閉的空間,不,準确來說,不是全密閉,還留了個小窗。
剛開始的時候,尤憐青一個人坐在裡面打坐修煉,全當是閉關了,雖然有些不習慣,但好歹還能湊合。
雖然不喜歡,但是想到邈邈當年失去身體,在比這環境更惡劣的情況下,每天隻能看那些糟心的殘留記憶當娛樂,她就覺得,現在這樣不算什麼。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覺得自己幾乎快要适應這種黑暗了。
旁邊的那扇小窗卻突然被人打開,露出個腦袋來,“在嗎?”
尤憐青很久沒聽到聲音了,吓了一跳,“我在,怎麼了?”
邈羽:“沒事,看看你。”
說着,那個腦袋就縮了回去。
尤憐青:“”
她以為這就是結束了,沒想到第二天,邈羽又出現了。
感覺有道視線纏在自己身上,她眼睛都沒睜:“幹什麼?”
邈羽:“怕你無聊。”
尤憐青沒好氣:“我很好,趕緊走。”
結果沒過多久,邈羽又探頭進來。
尤憐青:“又怎麼了。”
邈羽委屈:“我無聊。”
尤憐青被他逗笑了,“你是挺無聊的,算了,你進來,一起打坐吧。”
邈羽猶猶豫豫,但最終還是沒熬過思念,鑽進屋子裡,但是沒有修煉,而是抱着她蹭了半天,像是一隻好幾天沒見到主人的大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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