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戰國時期開始,孔子長時間從事教育活動,弟子衆多,有所謂的‘弟子三千,賢人七十二’的美譽。而孔子的思想,也是涉獵廣泛。俗話說,人多容易壞事。孔子這麼多徒弟,自然會對孔子言論和思想理解不同,從而産生歧見。所以,孔子逝世後,孔門弟子就開始逐步分化。到了戰國後期,儒學在成為“顯學”的時候,内部也同時形成了八個不同的派别。分别是:子張之儒,子思之儒,顔氏之儒,孟氏之儒,漆凋氏之儒,仲良氏之儒,孫氏之儒,樂正氏之儒。其中比較有名的,便是孟氏之儒和孫氏之儒。孟氏之儒對應的孟子一派,而孫氏之儒則對應的是荀子一派。至于孔門儒家,嚴格來說,應該屬于子思之儒。這次大秦朝廷針對‘儒家’的異象,就是子思之儒惹出的禍。但牽連的儒家,卻不止子思之儒,還有另外七派的儒家。近日,大秦各郡縣異象頻發,百姓争相熱議儒家,甚至将儒家之人當作‘妖邪’,大罵特罵。剛開始的時候,儒家自持‘禮不下庶人’,不與百姓争辯,但沒過幾天,他們便坐不住了。因為有百姓聚衆官府,要求大秦朝廷除去‘儒禍’,還天下太平。這簡直是将‘儒家’打入了萬劫不複之地。要知道,儒家一直以‘對民寬仁,為民伸張正義’為己任,開展儒學教育活動的,現在這異象,逐漸讓他們失去了民心,這還了得?所以今日,儒家八派彙聚在一起,勢必要商議出解決異象危機的辦法。“諸位,儒桉發生,我儒家學士已經失去了參與秦國大政的機會,這本沒有什麼,畢竟我們與秦廷不是一路,但異象事件,我們卻不得不團結起來,否則,夫子多年的心血,将會付之東流!”作為八派之首的子張之儒,率先派出代表,朝衆人言辭懇切的說道。但是,其餘七派之人卻出奇的冷漠,沒有附和,沒有叫好,整個廳堂寂靜一片。公羊敢神色一愕,頓時有些手足無措。突然,一名白發老者高聲發問:“子呈,孔鲋、子襄何在?”“哼!”那名叫子呈的人聞言,當即冷哼道:“别跟我提他們,這兩個孔門敗類,居然勾結六國餘孽,禍害我儒家,吾早已禀明先祖,将他們逐出族譜,不再是我孔門之後!”“這麼說來,你也不知他們在何處?”“我若是知道,早就帶人扒他們的皮了!”“諸位覺得如何?”“公羊敢,你什麼意思?!”白發老者微微一笑,然後環顧衆人道:“校勘文學,治國理政,儒家當仁不讓,但論天象,卻不及陰陽家,如今異象頻發,秦廷置之不理;很難不讓人懷疑,這些所謂的異象,乃秦廷有意而為之。”說着,從身側拿起一份《大秦日報》,感慨似的道;“這名為‘報紙’之物,比起異象對我儒家的危害,有過之而無不及也!”“據說此物乃公子昊所創,莫非異象也與他有關?”一名樂正氏之儒皺眉道。“不管跟他有沒有關系,當務之急,還是要阻止謠言!”子呈沉聲道。“怎麼阻止?”孟氏之儒冷笑道:“你可知這報紙的傳播速度有多快?民衆是相信大秦朝廷發布的報紙,還是相信我們?”“那總不能坐以待斃吧!”漆凋氏之儒奮然道。“坐以待斃倒不至于”顔氏之儒搖頭道;“吾已懸賞百金,破除異象謠言,想來應該有效果!”白發老者聞言,表情澹然的道:“之前有異象發生,預言始皇将死,造謠秦國将亡,老夫猜測,乃陰陽家所為,但大秦朝廷沒有針對他們,反而針對我們;這是擺明了對我們不滿,以老夫之見,最好還是派人去一趟鹹陽,解除誤會”“這怎麼可以!汝等受先祖教誨,怎能屈服于暴政!?”子呈極不贊同的道。衆人互相對視,面面相觑。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喧嚣。“我當這孔廟沒人了,沒想到還有人在此聚會,當真不怕死啊!”此言一出,儒家八派之人,臉色突變,紛紛起身朝門外走去。他們此次集會,十分隐秘,不知怎麼就被人發現了。如今在門外聚集了大量黔首,一個個手持農具,木棍,看那架勢,似乎要拆了這孔廟。卻見一名裹着黑巾的青年大喝道:“二三子們,據說儒家懸賞百金,破除異象預言,你們要賞金麼?”“不要——!”身後山呼海嘯的聲浪,吓得儒家八派之人,面無人色。“諸位這是何意?莫非忘了秦法嚴酷!”子呈上前一步,環顧衆人道。黑巾青年大笑道:“民有古風,官有公心,秦法雖嚴,不容爾等妖邪!”“說得好——!”衆人哄笑一片,粗人更是直接開罵。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後面更精彩!“我當這裡是什麼人,原來都是些說屁話的臭腐儒”“直娘賊!不過一群被六國餘孽利用的大棒槌!”“哈哈哈,孔老夫子好陰毒,直教門人欺負老百姓!”一片鬧哄哄的嬉笑怒罵,儒家八派羞愧難當,一個個黑着臉轉身就走。很明顯,他們快要繃不住了。如果趙昊在這裡,肯定會說,這才哪到哪啊?瞧好了您嘞!而與此同時。神農大山裡的春風,十分惬意。饷午飯剛過,墨家弟子便開始修行了。尚同坊在大山腳下,是墨家巨子會見弟子,議論大事的山洞。所謂尚同,就是崇尚同一。見諸實踐,就是追求統一。這是墨子的十大主張之一。墨子故去,墨家分為三派,這神農大山裡,早已不複往日熱鬧。但尚同坊議事,還是保留了下來。此時,尚同坊的一座小竹樓裡,一名老人正在閉目養神,一動不動,仿佛一尊銅像。良久之後,老人沉重的歎息一聲。“老師,師兄已經買到《大秦日報》了。”少年弟子跑進來輕聲禀報道。“知道了。”老睜開眼睛,擡起形如枯藁的手:“拿來給老夫看看。”“老師,請您披一件衣袍吧,這裡涼”少年說着,從衣架上拿下一件縫縫補補數十個布丁的衣袍,披在老人身上。“煩人的小子,老夫在這裡住了多少年,你可知曉?”老人笑罵道。“墨玄師姐說過,這山洞日照一兩個時辰,幹燥舒适,但饷午飯後的一個時辰,風比較涼,不宜呆在裡面。”少年有闆有眼的道。“又是你墨玄師姐,這小妮子,倒是有些時日不見了啊!走吧,休要啰嗦!”老人一邊笑罵少年,一邊赤腳下樓,竹梯竟然毫無聲息。下了竹樓,老人沒有絲毫的老态,步履輕快,宛如壯年。這老人不是别人,正是墨子四徒之一的,鄧陵氏。鄧陵氏乃楚墨巨子,三派分墨後,更多是以俠客的身份,到處行義。他反對各國戰争,認為這些戰争都是權貴為了自己利益發動的,不利于百姓。他以自己的價值觀來衡量這個世界,來主持正義。因此,楚墨一派,多為行俠仗義之士。當鄧陵子走到尚同坊外的時候,已經遠遠看到了等候在樹下的弟子身影,不由笑道:“多日不見,老夫倒是想爾等小子也!”“弟子們恭候老師!”衆楚墨弟子見到鄧陵子,連忙朝他行禮。墨鋒快步走來,扶着鄧陵子走到中間石墩上,緩緩坐下。“今日的《大秦日報》已送來,老夫雖未看,但也知其大半,你們覺得如何?”鄧陵子環顧衆弟子,笑吟吟地道。墨羽皺了皺眉,拱手道:“老師,公子昊揚言秦國在改變,實則在針對諸子百家,其度量,小人爾!”“嗯。”鄧陵子微微點頭,随即看向墨鋒:“墨鋒,說說你的看法。”“禀報老師,墨鋒以為,這公子昊不容小觑,秦國有他,可延百年國祚,或許真能改變秦王暴政之風!至于針對諸子百家,望老師明察!”墨鋒從石墩上站起來拱手道。“墨鋒,你看過那本《天工開物》?覺得這些異象,是否依此而創造?”鄧陵子半閉着的眼睛,蓦然睜開,銳利的眼神,從眼眶中迸射而出,仿佛能穿透進胸膛。“老師,那名為《天工開物》的奇書,弟子隻粗略掃了其插圖,并不懂上面的文字,但觀其門道,不像當下流行之技藝”說到這,頓了頓,發現自己表達不對,又遲疑道:“不不止當下流行之技藝,應該是亘古未有之技藝”鄧陵子聞言,微微一笑:“墨鋒,你聲音顫抖,眼神閃躲,何曾有昔日墨家大師兄的風采?從實說來,汝之論斷,可否另有隐情?”“老師,不,巨子。”墨鋒驟然有些慌亂,脫口而出道:“我墨家決然不是他對手,鬥不過他的!”“墨鋒!”鄧陵子面色一沉,喝道:“你對秦王政也會如此論斷?”“老師,墨鋒覺得秦王政的手段不及他,看看儒家便知道,秦王政絕對想不出此等手段!”“天道悠悠,人世茫茫,行善政者國家興旺,行惡政者國家滅亡,人間萬事,非個人評判所得,墨鋒,你着相了。”“老師,我”墨鋒張了張嘴,欲言又止。鄧陵子喟然一歎:“諸位弟子啊,若非儒家此事,老夫怕是要親自出山,大動幹戈了!”“然則,儒家此事,為我墨家敲響了警鐘,終究還是老了!”“我沒想到,秦國竟然出了公子昊這樣的英才,論政精辟獨到,手段新奇有效,老夫深感秦國将如旭日東升也!”“老師何故此言,那公子昊”墨羽不憤開口,卻被鄧陵子揮手打斷了。隻見他徐徐展開報紙,大笑道:“朝聞道夕死可矣,無憾也!”“老師,這是孔子之言!”墨鋒笑道。鄧陵子詭秘一笑:“孔夫子說了那麼多,不聽則亡矣!”話音剛落,衆弟子哄笑一片。正所謂,幾家歡喜,幾家愁。類似情況,在諸子百家中不徑相同。:()大秦從挖地道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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