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運賭坊是會稽郡郡城數一數二的賭坊,夥計多達上百人。這裡的玩法,除了傳統的博戲,骨牌,花牌等玩法,還有一些比較趣味的鬥狗,鬥雞,鬥蟋蟀等等。後院雅廳,坊主時不時的會邀請一些秦樓楚館的女子來這裡玩撕扯衣服的遊戲,下注的同時,也能看清姑娘有沒有墊大欺客雍齒來到賭坊大廳很久了,卻沒有賭,隻是坐在一張賭桌前,默默地喝着茶,看着眼前的賭徒喳喳呼呼。要是在以前,他肯定也會上去玩幾局,但是,自從他遇見鹹陽來的貴人,整個人都變了,覺得這些都是下九流的玩意兒,根本不配跟他玩。足足坐了半個時辰,他才等到了自己想等的人。來者是一位年輕公子,衣服穿得不算華麗,但骨子裡卻透着一股貴氣。“李公子,您來了”見到這位年輕公子,雍齒連忙從座位上站起來,小聲招呼了一句。年輕公子瞥了他一眼,二話不說,直接朝他甩頭示意,然後緩步走出賭坊大廳,走進後院雅廳。“交代你的事,辦得如何了?”剛走進後院雅廳,年輕公子就直接了當的詢問雍齒。雍齒不敢遲疑,連忙将今夜上報殷通的事,告知了年輕公子。隻見年輕公子稍微沉吟,便平靜如常的道:“此事,切記不可聲張,答應你的好處,等我禀報完我父親,他會安排你去鹹陽入職!”雍齒大喜,急忙朝年輕公子作揖:“李公子放心,小人絕不敢聲張!”“如此甚好!”年輕公子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拿出兩個錢袋子,扔給雍齒道:“這是伱應得的。”“李公子客氣了”雍齒接過錢袋,看着裡面金燦燦的金餅,頓時喜笑顔開,直接塞進自己褲裆裡,被年輕公子一陣鄙夷,最後揮手将他打發走了。本來,年輕公子是打算殺人滅口的,但想到殷通說的那些話,又覺得這個雍齒可能還有用,便給了他一些錢财,先将他穩在會稽郡。另一邊,趙昊房間。“公子,事情的經過便是這樣的!”陳平派人跟蹤了雍齒,在雍齒與李斯長子李由會面的第一時間,趙昊就知道了。但是,趙昊聽完陳平的禀報,卻沒有多說,隻是囑咐他繼續盯着雍齒、李由。而當趙昊剛送走陳平不久,公子良三兄弟又來了。“昊弟,都怪我一時放縱,忘了你交代的大事。”公子良滿臉自責的講述了今天發生的事,并誠懇的向趙昊道歉。一旁的公子榮祿依舊有些生氣:“你那是一時放縱嗎?我看你就是沒腦子!”公子将闾也很是不解的道:“你酒量不是很好嗎?怎麼那麼容易就醉了,而且還去賭坊輸了那麼多錢?”“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覺得心裡悶得慌,想去外面透透氣,你們看我現在的樣子,哪像一個皇子?”說着,公子良滿臉苦澀的解開發髻,露出自己被胄魁扯得形似斑秃的腦袋。趙昊見狀,忍俊不禁的癟了癟嘴,強壓住笑意,擺手道;“此事也不怪九兄,應該隻是湊巧,被人設計了。”“他每次都被人設計,上次在鹹陽也差點害死我們”公子榮祿嘟囔道。“好了,事情都發生了,說那些有什麼用?反正明天我們就走了,不礙事的!”趙昊擺手打斷了公子榮祿的抱怨,轉頭朝公子将闾道:“六兄,父皇的聲音,你學得咋樣了?如果不行,記得提前告訴我,我再想辦法!”公子将闾自信滿滿地笑道:“雖然我跟父皇的接觸不算多,但有楊将軍,老将軍的教導,加上夏太醫的密藥,已經能掌握父皇說話的六成火候了,如果再配合昊弟做的發音話筒,我有八成的把握!”“真的?八成可以啊!”“真的!”趙昊面色大喜。當初他計劃讓三兄弟模仿始皇帝的聲音,本就是應對突發情況的,沒想到真的有一天能用上。雍齒的事,給他提了個警鐘,光靠那兩名故意放走的刺客,恐怕還不能讓趙高、李斯等人信服,得提前準備應對之策才行。而公子将闾這一環,至關重要。“六兄,九兄,十二兄,有一點我要提醒你們,父皇馬車裡放了鮑魚,雖然有大冰塊的作用,但日子久了,難免會臭氣熏天,希望你們以大局為重,千萬别露出破綻!”“這”三兄弟聞言,互相對視,不由滿臉愁容。其實他們在來的路上就領略了那鮑魚的腥臭,簡直無法忍受。這要在短時間内,他們還能夠忍受,若長時間接觸,那還不得被熏死。所以,他們聽到趙昊的囑咐,一個個忍不住叫苦了起來。“昊弟,不是我們不以大局為重,實在是那鮑魚太臭了”“是啊昊弟,你能不能想個辦法,讓我們聞不到那臭味”“對,隻要聞不到那臭味,我們絕不會露出破綻!”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後面更精彩!“”聞言,趙昊遲疑了片刻,無奈地歎息道:“好吧,我再讓夏太醫想想辦法,看能不能弄點草藥,讓你們鼻子失去嗅覺”“真的嗎?那太好了!”三兄弟展顔一笑,随即又跟趙昊商量起了應對之策。鹹陽,李斯府邸密室。趙高與李斯的交集,已經越來越深,最近更是頻繁見面。前兩天,無常刺客陰羽,古常從南海‘死裡逃生’回來,第一時間便找到了趙高,将刺殺嬴政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一遍。起初,趙高聽到自己弟弟趙成殺了嬴政,還不怎麼相信,後來又得到嬴成蟜傳來的密信,證實了這一事情,才相信了嬴政已死的事實。驚喜交加之餘,他連忙将此事告知了李斯。結果李斯聽到嬴政的死訊,非但不喜,反而一臉愁容。因為嬴政遭遇過無數次刺殺,卻沒有一次被刺客得手。所以他至今都不相信,嬴政會真的遇刺身亡。而且,嬴政身邊還有趙昊,那個将陰謀詭計玩出花的‘死孩子’,怎麼可能讓他父皇遭遇危險?眼見李斯額頭上的皺紋越來越深,趙高終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冷聲道:“李廷尉,汝還是不信在下?”“趙高,陛下一生坎坷,對危險有着驚天的氣運,如今卻被刺客刺殺了,這正常嗎?可能嗎?”“俗話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失鞋,說不定陛下的氣運耗光了”“趙高,陛下是怎樣的人,你難道不清楚?”李斯用嚴肅地目光盯住了趙高。趙高不以為意的笑道:“老夫跟在陛下身邊三十餘年,豈能不了解陛下?但陛下終歸是人,不是神,是人,都有可能遭遇意外,更何況,公子昊樹敵太多,就是陛下,也不一定有他樹敵多,難免會有馬失前蹄的時候!”“你,這,便是你對陛下的了解?”“陛下在南海的時候,就曾被趙昊囚禁過,身邊又沒多少可用之人,被刺客偷襲,不是很容易麼?”“大謬也!”李斯怒不可遏,一拳砸在案幾上,嘶聲吼道:“你明不明白,我們做的那些事,可是要被夷三族的,稍有差池,吾等将死無葬身之地,如果這是陛下,或者公子昊布的局,你知道後果有多可怕嗎?陛下經曆過太多的背叛,但有一絲可能,他就會亮出自己的利劍!如此怪異的死訊,吾等不能不慎重啊至少,要親自驗證完,才能做那些事”話音未落,李斯便頹敗的坐在地上,面如死灰,淚如泉湧。其實,他現在已經在後悔了,後悔不該跟趙高同流合污。可是他在鹹陽做的那些事,早已違背了始皇帝的初衷,使得他不得不跟着趙高,一條道走到黑。“李廷尉的意思是,陛下可能沒死?”趙高臉色驟然變了。“我已經派人去會稽郡了,相信很快就能有結果。”李斯木然起身:“但是,為了那不太确定的可能,老夫必須親自去驗證陛下生死,否則,老夫甯死也不會跟你胡來!”“李廷尉且慢!”趙高連忙匍匐攔住了李斯,心有餘悸道:“陛下若真的沒死,借老夫一百個膽子,老夫也不敢做那些事;隻是,這消息有長安君證實,又有無常的人親自講述,老夫看他們的傷勢,不像有假,就算李廷尉要親自驗證陛下生死,又以何種名義出城?”“雖然臨時内閣現在由李廷尉說了算,但李廷尉貿然出城,恐怕會引起王绾、蒙毅等人的猜疑,于之後的那些事不力!”“那依你之見,老夫該如何謀劃?”李斯的臉還是陰沉着,一點好顔色不給趙高。趙高稍微思忖,便若有所思的道:“在下有三步,可供李廷尉謀劃。第一步,派上卿頓弱為特使,趕赴武關,以迎候皇帝回鹹陽為名,請求面見皇帝,禀報鹹陽諸事;在下推測,頓弱與皇帝最是貼心,皇帝對他素來信任有加,不可能不見他。第二步,若頓弱萬一見不到皇帝,則以李廷尉親自前往武關,面見皇帝,如此,所有人都不會懷疑。因為李廷尉本就是奉陛下之命回鹹陽處理政事的,而且,匈奴那邊事态緊急,也當面見陛下!”聞言,李斯眼睛大亮,不由好奇追問:“第三步如何?”趙高想了想,道:“第三步乃策應之計,若陛下真的遇刺身亡,則以内閣名義,下令泾陽君率領八千飛騎,截住趙昊等人,召集群臣,公布陛下遺诏,擁立胡亥為二世皇帝!”“若陛下安然無恙呢”“那吾等就準備等死吧!”“這”李斯心頭巨震,卻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次日清晨。李斯召集幾位内閣大臣,将迎候始皇帝的事告知了他們。所有人一緻表決,讓頓弱前去迎候始皇帝。然而,頓弱卻罕見的拒絕了。并以自己病體繁重,不堪遠行為由,建議李斯親自去武關迎候始皇帝。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後面更精彩!而這也正中李斯下懷。于是乎,李斯直接跳過趙高的第一步,名正言順的帶着數十名護衛,直奔武關。等他們趕到武關城下的時候,已是夕陽落山之時。大秦的直道在綠色的山脊上,南北延伸,仿佛一條蜿蜒的巨龍。初夏的晚霞照在林木蔥翠的山巒間,看起來十分壯美。李斯不是不信趙高的話,而是想親自驗證始皇帝的身死,如果始皇帝真的死了還好,如果沒死,他想做的那件事,無異于自找死路。俗話說,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事關自己的命運前途,他不得不慎重對待。“啟禀李廷尉,前方三四裡,有大隊人馬行進——!”李斯正在思緒萬千,忽地聽到遠處山脊上傳來一聲斥候的高呼。“整肅隊伍,上道迎接陛下!”李斯肅然下令,立刻帶着數十名護衛,策馬來到寬闊的直道上。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始皇帝的車隊便朝着關口迎面而來。突然,李斯身後的護衛們,一片猛烈的噴嚏聲,戰馬也開始嘶鳴的甩起了鼻涕,一護衛忍不住喊了一聲:“好臭的味道!”李斯當即撥轉馬頭,厲聲低喝:“人馬禁聲,道側列隊!”片刻間,護衛們就分列成了兩隊,避開迎面風頭,頓時,那股臭氣熏天的味道大減,護衛們也安靜了下來,李斯則飛身下馬,肅然躬身在道路兩側。“前方何人領隊,報上名來!”始皇帝車隊前方的将領,喝聲問道。“廷尉李斯,前來迎候皇帝陛下!”“止隊!”一聲高喊之後,行營車隊緩緩停止,緊接着是一陣馬蹄朝後奔去。良久,一臉青銅馬車在暮色中徐徐駛來,六尺的傘蓋下,肅然站着一身白袍的趙昊。李斯與趙昊也算老相識了,當即正身行禮道:“老臣見過公子。”趙昊沒有回禮,更沒有下車,隻是淡淡擡手:“李廷尉出關迎候我父皇,盡的是臣子之誼,本公子便說不得私誼了,李斯,你是奉老丞相和禦史大夫之命而來的嗎?”李斯奮聲道:“回公子,李斯奉陛下之命,回鹹陽協助老丞相和禦史大夫處理朝政,如今陛下歸來,自然要當面禀報政事!”趙昊沉吟道:“李廷尉乃治國大臣,原有随時面見我父皇的權利,然則,父皇在回鹹陽的途中,遭遇了刺客襲擊,傷勢頗重,方才剛剛服用了湯藥,已然睡去,否則,父皇早就回鹹陽了!”說到這,頓了頓,表情淡漠的看着李斯:“李廷尉有政事,不妨回鹹陽之後,再面呈我父皇?”“公子之言,原本不差,隻是匈奴犯境之事,太過緊急,老臣不敢不讓陛下盡快決斷!”李斯義正言辭道。“既然如此,那就稍等片刻。”聞言,趙昊淡淡一笑,随即向後擺手:“知會夏太醫,李廷尉要面見我父皇!”“諾。”一名傳令司馬應諾而退。很快,趙昊又微笑招手:“李廷尉,請随本公子來。”說完這話,便坐着馬車,向後營方向駛去。李斯眯了眯眼睛,也跟着一揮手,帶着兩名軍吏,手捧木匣随行而來。求月票,推薦票,追訂,全訂(本章完):()大秦從挖地道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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