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為煉屍一脈的修士,卻精通醫術煉藥,正是見不得世俗瘟疫橫行,前往世俗救助百姓所學。”
老者眼中閃過一絲追念,“那時候我真的把他們當孩子一樣對待。”
“我本以為我可以一直如此,意氣風發的少年能夠成為有所作為的中年,成為受人尊重的老人。”
“可我畢竟天資有限,五境便走到了頭。”
“我原以為活過了幾百年的我,可以很坦然的赴死,可真當生命走到盡頭的時候,我不甘,我很不甘心。”
“所以你就想到用普通人喂屍,助你修煉?”
老者平靜的點頭。
“為什麼不用修煉者,這樣效果豈不是更好?”
老者滿是無奈,“修仙界大概我剛開始布局,我便死了吧。”
“還是因為自身弱小,隻能夠以量代質。”
老者歎了口氣,整個人沒了絲毫神采。
“要不是我無聊,我還真不想聽你說這麼多沒用的,前面的善永遠掩蓋不住後面的惡。”
“我也沒啥興趣做什麼降妖除魔的事,但是你剛好碰到了我,我也不介意做一做好事,反正對我來說這也沒啥子難度。”
周尋真蹲下身子,看向老者,
“既然你害怕死亡,那我就讓你體驗一下生不如死的感覺,來感受一下普通人的絕望吧。”
說完,周尋真并攏雙指點向老者額頭。
老者再次睜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略顯滄桑,卻滿臉笑意的臉龐,他看着他,眼中充滿了慈愛。小心翼翼的将他抱在懷中,生怕磕着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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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成為了一個襁褓中的小孩。
他有父母,有爺爺奶奶,有七情六欲,在一家人悉心的呵護下,他健康茁壯的成長。他的意識慢慢的沉淪,他快忘記了他的身份。
他分不清這是幻境還是現實了。
可他享受現在的生活。
他成了親,有了自己的孩子。
有一天,一位邪修來到了此處,當着他的面将他一家屠戮一空。
他瘋狂反抗,卻無濟于事。
他死了,但仍舊心無波瀾。
第二次,他剛出生,他便被一群僵屍分食,強烈的痛苦直擊腦門,看着身前毫無感情的僵屍,他感受到了無助和害怕。
第三次,他成為了一個吃百家飯長大的流浪兒,他在大家的照顧下成長,他發誓要保護照顧大家。然後大家就死了,血肉全進入了他的身體中,他被選中成為可養的僵屍。
第四次,他被最信任的人啃得骨頭都不剩。
第五次,他被最愛的人殺死。
第六次,他成為了一位女子,和丈夫育有兒女,丈夫成了僵屍,她被生活壓得喘不過氣。
第七次,他親手殺死了他最愛的人和最愛他的人。
……
不知死了多少次,老者早已麻木。
“感覺咋樣?”
“在長生和變得強大面前,它們不值一提。”
老者看向周尋真輕聲開口。
周尋真想了想,自己笑了起來,看來他真的是個缺乏想象力的人。
不知不覺柔和的晨曦灑在了兩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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