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皓行慢慢将甯妱兒松開,看着眼前甜美無憂的笑容,他終于明白為何這般久,甯妱兒也不肯醒來了。
甯妱兒見他不做聲,便将一旁的草帽拿起來,笑盈盈地問沈皓行,“我把這個送給你,你陪我去打雪仗,好不好呀?”
沈皓行深看着她,片刻後,接過草帽,溫笑着點了點頭。
甯妱兒歡呼着從地上站起,連蹦帶跳地朝廊上跑去,沈皓行緊跟其後,兩人在廊間來回穿梭,最後來到吉安院時,看到漫天飛雪,沈皓行再次露出驚色。
甯妱兒跑進去,從地上抓起一把雪,很快便揉成一個雪球,朝還在驚神的沈皓行丢去。
沈皓行沒有躲閃,雪球在他玄衣上開出一朵白色的花。
“你怎麼不躲呢,你得躲呀!”
甯妱兒小眉頭蹙起,見沈皓行回過神來,便立即彎身又抓起一把雪,這次丢過去的時候,沈皓行閃開了,且他彎身撿雪的速度要比甯妱兒快許多,在甯妱兒雪球還未揉成的時候,身上已經開出了兩朵白花。
歡快的笑聲在吉安院内回蕩,明明他們已經玩鬧了許久,可卻不見一絲疲憊,天色也沒有半分沉下的意思。
甯妱兒哼着江南小調兒,堆起一個高大的雪人,笑着回頭看向一臉怔神的沈皓行,“你在想什麼呢?”
沈皓行沉默了一瞬,溫聲道:“我們……回去好不好?”
甯妱兒拍拍手上的雪,來到他面前,“回湖邊嗎?好啊好啊!”
話音還未徹底落下,她便直接拉起沈皓行的手,又朝廊上跑去,“我打水漂可厲害了呢,一顆石子能跳八下呢!”
看着如此興奮的甯妱兒,沈皓行将勸說的話再次咽下,他舍不得将這一切的美好打碎,就讓他再多看一會兒,就一會兒。
甯妱兒似是有些緊張,她拿起石子醞釀了好半天,出手時大氣都不敢喘,在石子跳完九下,沉入水中的時候,她興奮地高舉雙臂,回頭朝沈皓行作出一個期待的神情。
然而就在沈皓行沖她含笑地點頭稱贊時,甯妱兒臉上的笑容忽然凝固,她眉頭輕蹙,眼前閃過一個畫面。
黃昏時分,柳樹成蔭,湖面波光粼粼,甚為好看。
湖邊停着一輛馬車,車前站着兩道身影,正是她與面前這個男人。
男人站在她身後,極富耐心地将石子遞到她手上,又握着她手臂,教她如何打水漂……
“怎麼了?”
沈皓行的聲音打斷了甯妱兒的思緒。
她倏然回神,笑容再次鮮活起來,繼續笑着打水漂,許久之後,她躺在草坪上,望着湛藍的天空,拿着一片落葉細細打量着,身旁沈皓行一個側身将她攬住。
甯妱兒手臂顫了顫,眼前倏然又出現一個畫面。
還是他們兩個,隻是這一次是在床榻上,她如現在這樣,被他攬在懷中,他的手最初是落在她腰身上的,後來便慢慢移動,最後落在了……
甯妱兒忽然一個激靈,忙推開沈皓行坐起身來,一雙瞪大的眼睛充滿警惕,“你、你是誰?”
沈皓行緩緩起身,道:“我是……沈皓行。”
“沈皓行?”莫名有些熟悉,卻想不起來是誰,甯妱兒眉心蹙了蹙,“你為何來我家呢,你是姑父的客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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