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就被賀厲存握住了。
他好笑開口:“你就這麼把傷員留在這裡,你放心?”
“我去給你準備晚餐。”沈翩枝沉着臉,盯着他臉上的笑:“你還笑得出來,一點都不覺得疼麼?”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
沈翩枝根本沒辦法想象,他在身上的傷如此嚴重的情況下,還敢自私出院,甚至還有心情逗她取樂。
沈翩枝深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很不好:“賀厲存,你還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我最讨厭什麼。”
“記得。”賀厲存勾着唇,嘴唇因為失血略顯蒼白,他聲音低沉好聽,像是哄小朋友一樣:“我們沈教授的話,我當然記得。”
“我最讨厭不惜命的家夥,也讨厭明明有機會好好活下去,還要自己作死的人。”沈翩枝聲音有些悶,她盯着賀厲存眼底的笑意,很想沖他發火。
可她看到他因為失血而顯得蒼白的唇色後,所有想發火的話,又都說不出口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第一次向他提要求:“賀厲存,我不想左右你的人生,也不想左右你的選擇,可我希望,你能為了我,哪怕是為了孩子們,好好愛惜你的身體。”
“我對你,就隻有這一個要求,你能做到麼。”
賀厲存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望了她好一會兒,才開口:“我們沈教授是不是忘記了,我之前就答應過你了,我會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
“那你還——”
沈翩枝的鼻音更濃了,她緊緊抿着唇,目光掃過賀厲存幾乎全身都需要繃帶止血的身體,眼眶有點濕潤,聲音比剛才更生冷了:“明知道答應過我,要好好保護身體,還受了這麼重的傷,賀厲存,你故意想要氣我麼。”
她垂在兩側的手已經攥緊了。
不知道怎麼回事,心口難受得緊。
像是無形之中,有一隻手掌在緊緊攥着她的心髒。
當她難受的眼淚快要掉下來似的。
可她不想哭。
就隻能用指尖死死掐着掌心的肉,身體傷的疼痛多一點,就能轉移掉精神上的痛苦。
她以為,賀厲存不會察覺到她的情緒。
可下一秒。
賀厲存就輕輕握着她的手,将她的手小心地放在掌心,将她的手心展開了。
他盯着她手心的指甲痕,眼底一沉:“疼不疼。”
盯着他小心翼翼的目光,沈翩枝強忍的眼淚瞬間就模糊了視線。
這個笨蛋。
明明他身上受了這麼多傷,流了這麼多血。
他連哼都不知道哼一聲。
現在不過是看到她掌心多了幾個指甲印,就問他疼不疼。
他真的好笨。
沒見過這麼笨的人。
沈翩枝僵硬地将手從他的掌心抽出,别過臉不去看他:“不跟你說了,我先去出去,叫孩子們進來,我走了。”
沒有聽到回答。
沈翩枝皺眉去看賀厲存。
視線中。
賀厲存的眉宇緊擰,因為劇烈的疼痛,他的額頭已經布滿了細汗,臉色也慘敗的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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