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值得慶幸的可能就是小輝夜澪死得并不痛苦,那爆炸聲勢很大,從自己醒來後的傷勢判斷,小輝夜澪可能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就失去了意識,死去了。
雖然遭遇了這樣的事情很是可憐,但是他也不用面對未來逐步吞噬身心健康的血迹病,不用面臨那些細水長流的折磨,在還沒有來得及經受更多的苦難前死去,這姑且算是件值得寬慰的事情?
宇智波澪無聲地歎了口氣。
宇智波斑走上前,安撫性地攥緊他的指尖,雖然他不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樹上那大片的血迹已經是最好的解釋了。
宇智波澪反握回去,在他溫熱的掌心中汲取了些支撐的力量,深吸口氣回身走向那間小木屋。
木屋破敗了不少,屋内家具落了層薄灰,屋中東西很少,但是生活細節滿滿,不動聲色地雕琢出兩個人的生活軌迹。
那些家具都是木制的,有手工打磨過的痕迹,外表粗糙,内裡卻是透着點制造者隐含的巧思。
比如那些家具都是按照按照小孩子的身高打造,所有的物件的邊角都被刻意打磨圓潤,還用軟皮包裹住。
再比如那廚房中的兩雙碗筷,牆壁上挂着的一大一小兩件茅草雨衣,連椅子都是一高一低的兩套。
放在櫃子高處的是幾個酒壇,大部分都是空的,看來輝夜森常常借酒消愁。
放在低處的是木刻苦無,還有幾個怪模怪樣的東西,可能是在仿照輝夜族中當時比較火的兒童玩具雕刻的解悶玩具。
而這木屋後面,則是一片小小的菜園和幾盆翻倒的鈴蘭花。
菜已經消失了蹤影,想來是被蟲子和鳥兒吃光了,但是鈴蘭花苗卻是長得旺盛。
當年輝夜森想方設法地精心養護着它們,這些花苗卻總是蔫蔫的缺乏活力,現在無人看管,它們反倒是野蠻生長起來,生機勃勃,欣欣向榮。
指尖觸摸着帶着薄灰的家具,拂過那些被融化雪水洗淨的木質外牆。
黑發少年走在其中,沒有相關的記憶,隻有幹幹巴巴的文字在描述着往昔的那些事情。
但是人類引以為傲的就是那些共情能力,可以從那些由筆畫構建出的符号品味出其背後的悲歡離合和喜怒哀樂,并為之動容。
腦中溫吞而細緻地探尋着各種細節,抽絲剝繭般用各種線索來慢慢建構起一個有點笨拙的成人和一個分外乖巧的孩子。
輝夜澪曾經有過這樣的生活,一個平淡無趣,但是有被認真愛護的童年時光。
心中的酸澀有了一絲慰藉,宇智波澪歎了口氣,再次回到染血的樹幹前。
這一次,空白的腦中似乎朦朦胧胧地出現了個人影,雖然他面容模糊,在腦海中建構不出具體形象,但是一定是個靈魂中帶着暖意的家夥,是個迷途知返後用餘生贖罪的年長者。
宇智波澪打開了在架子上找到的酒壇,春風帶着他的手腕劃動,有一雙無形的手借着他的手灑下祭酒,為亡魂哀悼。
酒水落下,鈴蘭幼苗被風吹拂得搖曳起來,沙沙的聲響像是衣料摩挲,好似什麼人款款走來,坐在簡陋的祭台上,笑吟吟地取了酒,一飲而盡。
春風吹拂,銜着一片鈴蘭葉片落在宇智波澪手中。
鈴蘭花語,其一為幸福歸來,其二為美好祝願——祝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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