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徐妄預料的一樣,他的成績遠超警校的分數線,甚至連班主任都震驚于他這樣的成績,為什麼不去top1。為什麼突然想當警察?
徐妄也說不上為什麼。
并不是因為父親是警察,也不是因為父親因公殉職。
他對父親沒有任何記憶。
他的一切認知,都來源于周圍人。他那對厭惡父親的爺爺奶奶,他那些愛看熱鬧的鄉裡鄉親。
小時候很長一段時間他是恨他的父親的。恨這個男人為什麼不曾在他生命裡出現,人活着這麼痛苦,為什麼要讓他在世上降臨。
是的,他很痛苦。
但他仍然掙紮着想活。
為什麼呢?
大概也是害怕。
沒有人知道,死亡是什麼樣子的。
但是,挨餓,挨打。他是知道的。
他太清楚那是怎麼一回事了。是他可以忍受的程度。
但是死亡呢?
不知道。
所以他怕死。
所以他覺得,還是繼續活着吧。
……
如他所料,他的成績,他從小到大拿到手軟的一切獎項,都很令招生辦的人滿意。
隻是卡在政審那一關。
徐妄沒有刻意去打聽别人,别人收到錄取通知書的消息卻像雪花一樣一片片地朝他飄來。
冷冰冰的,碰一下就化成雪水。
讓人如此無力。
徐妄想,就這樣吧。
或許命中注定,他要為自己的一時興起付出代價。
他在想什麼呢?
他怎麼會想到去做警察。
他根本沒有資格。
他不配的。
……
徐妄去拜訪高中班主任。低着頭,請教班主任,像他這種情況,還有沒有可能念大學。
班主任露出為難的表情。
徐妄心想,真有意思。他竟然信了那個小警察。
信也信過了頭。他怎麼會隻填了一個志願。
他以後不能再犯這種錯誤。
他的人生不允許他犯錯,因為他沒有退路,他沒有愛他的父母。
他沒有犯錯的餘地。
……
今後要去哪裡呢?
徐妄回到宿舍。如今是暑假了,他已經畢業,這個宿舍也不能再住。
他要回去收拾東西。
可是上樓之前,宿管阿姨叫住他。
“哎呀徐妄!我找你好久了,你去哪兒啦!”
宿管阿姨短胖的手指捏着一封東西,臉上喜氣洋洋。
“你的錄取通知書來啦!恭喜你!恭喜你呀!”
徐妄愣了下。擡起頭。
看到大大的信封上面,警徽在夕陽下,閃閃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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