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靈頓公爵一邊擦一邊開口道:“就像你說的那樣,如果必須進行改革,它将給大不列颠的社會制度帶來整體性的變化。我并不打算成為參與這種變化的一方,違心地贊同那些意見。我的本性使我隻能去幹那些男子漢之間的明白交易,而不是那些私底下偷偷摸摸的把戲。
我不能假裝說我真心歡迎那些措施,我既不願意成為其中的一方,更不願意成為其主要的推動者。如果我被人誤會,如果議會将采納建議中的新方法,我都會感到深深的悲哀。我可以預見這些将會對國家利益造成一系列的災難,甚至還會影響到它的安全。
出于我對這個國家矢志不渝的忠誠,我不能成為造成這些災難的人員之一。而且,既然我已經出手,我就決心走到最後,如同我在戰場上一樣,我将用我的方式沖殺出來,我必定取得最後的成功!”
阿巴斯諾特夫人舉起茶壺為公爵倒了杯暖身的紅茶,她的目光中不無憂心。因為從她得到的種種消息來看,她的老朋友這一次要想反敗為勝恐怕真的隻能再打一次滑鐵盧。
“閣下,您難道真的不考慮轉而支持改革法案通過嗎?在《天主教改革法案》中,您選擇站在了改革派那頭,為此甚至不惜被潑了一身髒水。在整個不列颠,除了那些信仰天主教的愛爾蘭人以外,沒有任何人會感謝您。如果這種髒活兒您都願意做,為什麼在改革法案上就不能稍稍變化一下呢?”
老公爵聽到這話,盯着阿巴斯諾特夫人的眼睛看了半天,随後緩緩搖了搖頭:“哈麗特,我還以為你會很了解我。”
阿巴斯諾特夫人笑着回道:“閣下,沒有人能夠完全了解您,您身上的故事太精彩,經曆也太豐富了。您有時候很複雜,有時候又很單純,不過這才是您,亞瑟·韋爾斯利,thedukeofwellington。”
老公爵笑了笑:“或許你說的是對的,不過說到天主教改革和議會改革這兩件事上,其實從心底來說,我都不是改革派。我之所以支持天主教解放,是因為我發現要在愛爾蘭建立一個穩固的政權,就隻能解放他們的信仰。
至于議會改革,一旦它通過了,那法蘭西就是不列颠的未來。那就是一個通過議會投票誕生的法國大革命的翻版,議會改革的落地就決定了和平将要永遠的離我們而去。
在政策上,我向來是堅持正确性大過連續性,我隻支持正确的議題,有利于維護國家和平安定的議題,而不是支持改革或者不改革的議題。如果我的腦筋真的那麼僵化,我當年就不會同意皮爾任命一位天主教信仰的約克小夥子做高級警官。”
說到這裡,公爵的眼睛裡仿佛燃燒着一團火焰,就像是此時他并不是坐在舒服的大宅,而是站在滑鐵盧的高崗上:“我早就說過,讓輝格黨執掌政府會是一場災難。而現在,他們當中又混入了達德利、帕麥斯頓、戈德裡奇這樣的坎甯派,這簡直就是滅頂之災!”
阿巴斯諾特夫人聽到這兒,立馬就明白威靈頓公爵為什麼會與前首相坎甯爵士常年積怨了。
當年兩個人的分歧主要在于不列颠的外交政策上,坎甯爵士主張承認承認那些新近獨立的南美洲國家,也主張英國應該幫助希臘擺脫奧斯曼帝國的控制獨立建國。
然而這樣的立場卻讓公爵心中感到不快,他屢次向坎甯爵士當面表示。
“考慮一下愛爾蘭所發生的一切,以及愛爾蘭即将發生的一切。那裡的前景并不美好,如果我們承認了這些南美的分離主義分子,甚至有可能會讓愛爾蘭的愛國者們擔驚受怕。我們必須格外小心,不能鼓勵任何國家、任何地區發生的任何起義。
我們不能讓動亂、自私自利、證券交易、宗教摩擦來迫使我們承認那些由叛亂省份組成的新政府。如果你認為哥倫比亞的起義軍并沒有犯罪,玻利瓦爾是一個英雄而不是叛黨,那麼你就同樣不能懲罰倡導愛爾蘭獨立的奧康奈爾。
至于希臘,我承認奧斯曼土耳其殘酷的壓迫着當地的人民,他們受到全人類的憎惡,而且我們也不應該與君士坦丁堡的政府産生任何合作。與此同時,如果我們想要在歐洲建立一個屬于希臘人自己的新國家,就必須讓它建立在現代民主原則之下。
但值得注意的一點是,我發現俄國人正在動用他們的手段不斷地向希臘傳播着他們的理念與影響,試圖将希臘打造成他們進入地中海的橋頭堡。因此,如果我們依舊堅持現行政策,那麼對于建立一個以不列颠政治體制為藍本的新希臘絕對是百害而無一利的。”
而威靈頓公爵與坎甯爵士的摩擦,也進一步導緻了他與坎甯派議員們日漸疏遠的關系。
而老公爵執拗的脾氣則更加劇了這種關系的惡化,在坎甯派議員決定集體退黨的前夕,威靈頓公爵不僅沒有挽留,反而還撂下了一句:“告訴達德利和帕麥斯頓,如果他們打算同赫斯基森一起離開,我不會反對,而我也絕不會像三孫子那樣乞求他。”
盡管這種說法不太文雅,但都是老實話。威靈頓公爵做不到像是坎甯派那樣兩副面孔待人,他常年擔任戰地指揮官的經曆使得他始終堅持着一個觀點,那就是:對于一名将軍來說,你必須說話算話。
威靈頓公爵開口道:“所有的這些文件、議會改革法案其實都與原則無關。我聽說過一大堆輝格黨的原則、保皇黨的原則、自由派的原則、坎甯派的原則,但是我得坦白地說,我從來沒有見過它們的準确定義,也沒能搞清楚它們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沒有那麼多原則,在我這裡,隻有一套原則,那就是不列颠的原則!這個原則,我可以豁出命守衛它。為了它,我在滑鐵盧戰勝了拿破侖。為了它,我在天主教解放上‘包圍’了國王陛下。在戰争的槍林彈雨中都沒能毀掉的東西,我絕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它被輝格黨給葬送在和平時期了!”
阿巴斯諾特夫人聞言,頗有些受到震撼。
她望着威靈頓公爵站在那兒,就好像這位八國陸軍元帥正在發表他的決戰前動員演說。
“閣下,我明白您的心情。您也明白的,在過去的這二十年歲月中,我始終是站在您的身邊。在倫敦的政壇,除了您之外,再沒有什麼人能讓我這麼感興趣。不列颠陷入混亂已經很長時間了,而英吉利海峽的另一頭現在也不安甯,這種時刻,正是需要您挺身而出之際。”
威靈頓深吸了一口氣,他坐在阿巴斯諾特夫人的身邊握住了她的手:“哈麗特,在這種時刻,有的事要想解決,就隻能依靠你的社交能力。我不瞞着伱,托利黨現在已經處于崩潰的邊緣,每個人都在各自為戰,除了我最信任的一部分老下屬以外,沒有人願意在這個時候見我。
而你則擁有扭轉他們想法的能力,我拜托你,不論是看在我們友誼的份上,還是看在這個國家的份上,把他們帶到這裡見我。我委任你做我的軍需官,我将在這裡重新征召我的輕騎兵,将火炮運往前線重組我的防禦陣地,你負責襲擾他們的側翼,而我則會用我的淺紅陣列向輝格黨發起突襲,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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