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大哥的打趣,穆陽沒說話。
穆燦隻能挂電話,找到父親穆西華,希望他的智慧能解開一切。
十分鐘後。
半邊臉埋在陰影裡,半面臉在燈光下的穆西華,輕輕轉向穆陽:“K羅不是警察,因為警察不知道劉佳翎的身份。對于他知道劉佳翎的身份,你的看法呢?”
穆燦慢慢道:“要麼是太子山告訴他的,太子集團和K羅早有勾結;要麼……”
穆燦不說話了。
穆西華卻冷冷道:“接着說!”
穆燦隻好開口:“要麼,穆家出了内奸!”
“誰?”穆西華好像夜枭般盯着穆燦。
穆燦硬着頭皮:“知道劉佳翎身份的,隻有您、叔叔、我還有阿陽。”
穆燦的意思很明顯了。
穆西華不可能是内奸,自己也不是,弟弟穆陽命懸一線也不會是。
“東實?”穆西華忽然起身,走到穆燦面前,居高臨下:“跪下。”
穆燦覺得泰山壓頂,撲通跪倒。
穆西華望着窗外,“我穆西華為什麼販毒?為了我自己嗎?”
“不!要是為了自己,我甯願去下工地幹活兒。我為的是鎮子,是族人。”
“在這片土地上,那些世襲的蔭親壟斷了所有正當的、利潤大的行業。當官的兒子也是當官的,賣煙草的女兒也是靠煙草發家的。我們想分一杯羹,有戲嗎?”
“你讀曆史,知道魏晉南北朝和隋唐的門閥世家嗎?如今的社會,正走向門閥社會!”
“這是必然,否則為什麼農民會起義?王朝末期,農民已經沒有任何出路,種地都沒得種。而門閥們卻還在吸髓敲骨。”
“黃巢你知道,是私鹽販子,也是死罪。他為什麼要殺盡六大家族的人,因為這些人不死,其他人就活不下去。”
“我知道販毒是死罪,我比誰過得都小心翼翼,你看我和這個省長,那個市長稱兄道弟,好像風光無限,其實那些人不過是想要我的錢。”
“我都不怕!去他媽的老天爺吧。”
“我死不足惜,但為的是兄弟姐妹,為的是你,為的是阿陽,阿星!”
“你的叔叔,也是一樣!”
“如果沒有你叔叔,我當年上訪時,就餓死在了半道上。”
“如果沒有我,沒有你叔叔,就不會有你的今天!”
“現在,你跟我說你懷疑你叔叔?”
穆燦聞言汗如雨下:“爸,我錯了。”
穆西華好像一頭夜枭,冷冷看着窗外,“去吧,這件事,暫告一段落,接下來,保證下一批貨的質量,你親自監督。”
穆燦聞言慢慢退出房間,随後長舒一口氣。
但他還是不解,不是叔叔,那真的是太子山和K羅勾結?
“絕不是太子山!”穆西華在房間,和穆東實打着電話,“東實啊,K羅這個人邪性,反常必有妖,他知道劉佳翎的身份還侮辱她,證明他不是太子山的同黨,也不是針對穆家來的。他也許是瘋子,但絕不是警察。如果是警察,那他做的事情,會讓他永遠回不去警隊。先晾着他,非迫不得已,我們不要和他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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