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完研究所,歲雲忽然提出想要去看看中醫學系的中草藥試驗田,慕圻雖不解,還是帶着她去了。
清晨時,試驗田剛迎接了一場秋雨的洗禮,外面的白色大棚上還染着透明的水珠,像極了晶瑩的碎玻璃珠子在上面滾來滾去,混入泥土裡,沾在歲雲的小白鞋上,白鞋外層,沒一會兒就被坑坑窪窪的泥土占據了原本的顔色。
慕圻瞥見旁邊有學院老師留下來的雨鞋,眼神淡淡,掃到黑鞋裡分外突出的一抹藍,他眼神晃了晃。
下一秒。
他拎起那雙雨鞋,面無表情轉過身,卻發現空無一人,一擡頭,看見歲雲早已站在田地裡,弓着前傾身子,鼻尖緩緩靠近面前的藥材,好奇想要伸手去碰,卻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又悄悄收回。
慕圻眼神平靜無波,雨後的清風總是格外涼爽,若有若無的濕意和微沁骨的冷打在臉上,孤站在田邊,整個人看起來分外冰冷,可偏生手上又拎着雙格格不入的天藍色雨鞋。
歲雲感知到慕圻的視線,見他擰着眉,盯着自己腳下方向,歲雲不明所以地低頭看下,餘光又對上那雙修長手指撚着的藍色雨鞋,她恍然大悟。
“之前農院也經常下田,早就習慣了。”歲雲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平靜自然,像是經曆了很多次那樣習以為常。
慕圻沒說話,農院和醫學院一樣,很多研究都需要實地考察和深入農田,理論知識隻是紙上談兵,農學生要想手裡握着真本事,不下田是不可能的。慕圻依稀記得,農院很多碩導博導招學生時,問的第一個問題就是“能下田不”。
就像是他們中醫也在中西結合更新叠代般,農學也一改從前單依着一把鋤頭,人力幹到底的模式,走着科學種植現代農業路線,但這一切還是離不開下田耕種。
慕圻靜靜地站在原地,瞧着語氣輕松自若的歲雲,忽然有些改觀。
他在想,可能有些事情,表面是一派樣子,揭開那層幕,又是另一番世界。
人生在世,幾人沒有一副面具。
慕圻眼角微挑,眼眸裡藏着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過了會兒,慕圻将鞋放到一邊,順手将略顯淩亂的一排排雨鞋擺列整齊,還略強迫症地把它們按高矮顔色分類開來。
歲雲看着這一幕,有些好笑,慕圻一本正經的樣子讓她想到了上學期去福利院當義工時,小朋友們認真地用積木搭城堡,玩過家家時的樣子。
很認真,但就是有種出奇的可愛。
可愛?
這個詞在歲雲腦海蹦出來的時候,她驚了下。
她擡眸看着那人清俊的側臉,深邃的目光,一如她身旁這些晦澀難懂的中藥材,可觀而不可攀。
怎麼看,慕圻這人都不像是能和這兩個字沾上邊的人。
或許,他這輩子能和溫柔挂上鈎就足夠被列為“青大十大未解之謎”,标題--“驚,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淪喪,慕神居然笑了?”。
咋一會還有股子古早霸總言情那味,歲雲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
“?”
慕圻聽到這聲笑,不明所以地望向歲雲,女孩站在藥田裡,背後小道立着層層疊疊的法桐,陽光傾瀉在她身上,齊肩的長發垂落在肩旁,穿着白色針織衫配淺藍色牛仔褲,柔和安靜之餘,紅唇嫣然也生出幾分明豔之感。
許是曜光太晃眼,他眼前蓦地又碎片般閃現剛才研究所内,歲雲軟軟的一句“慕圻,你真厲害呀”。
音色很清,脆生生的,調子勾人得緊。
有一種,羽毛懶散散在他臉上滾來滾去,輕飄飄拓下恍若夢幻不真實感的麻醉,醉得他現在站在堅硬的柏油路上都還沒緩過來。
慕圻眼睫顫了顫,難得露出幾分困色,不過再對上歲雲視線時,他又是矜貴清冷的慕神。
慕圻沒問歲雲為什麼會笑,他走過去,歲雲盯着中醫學系立着的那塊醒目的提示牌有些出神,“慕圻,說起來,咱們第一次見面也是在田裡。”
歲雲扭頭,彎彎一笑,月牙閃爍,她語氣有些激動,像是在回憶講述着什麼很快樂的事,“當時我以為你是那個萬惡的偷菇賊,和種植業那個也被偷了大白菜的倒黴同學在那裡蹲點,我們暗暗琢磨着,到時候一定要把眼瞎看不見我們農院立的那個提示大牌的賊人給狠狠揍一頓,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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