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正按在一條蛇的蛇頭處,他還沒回過神來,那條蛇便仿佛被火灼傷了似的,嘶嘶叫着退開,不僅如此,原本他站的那處,四周圍牆壁上的蛇全部如同潮水般退開來,轉眼間他眼前的牆上已經一條蛇也不剩了。傅驚鴻心裡莫名,卻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輕笑。他回頭,便看見華清流一襲白衣,正站在他身邊不遠處,看着他。華清流沒有戴上次那個鐵質面具,臉色是病态的蒼白,眸裡閃爍着傅驚鴻看不懂的流光。他坐在房間的中央,前面是一張石桌,石桌上放着一個棋盤。棋盤上,似乎是一盤未下完的殘局。剛才傅驚鴻看見的那條暗紅的蛇,慢慢爬上華清流的身上,被華清流輕撫蛇頭,嘶嘶的叫着。&ldo;你引我們來,為了什麼?&rdo;傅驚鴻見此情景,也知道那條蛇是華清流故意派出去,引他們過來的了。&ldo;不,&rdo;華清流用蒼白的指尖撫了撫他嫣紅的唇角,道,&ldo;我隻引了你一個人來。&rdo;傅驚鴻了然,華清流要引過來的隻有他一個,所以剛才才把桃之華擋在門外。&ldo;為什麼?&rdo;傅驚鴻挑了挑眉,他心裡滿是疑惑,華清流見他未死,絲毫不曾驚訝……當然,另外一個華清流已經知道他沒有死了,所以這個華清流也應該知道他沒有死。&ldo;來陪我下棋。&rdo;華清流不答,隻看着前面的棋盤輕笑道。傅驚鴻自然知道華清流不可能為了找他下棋将他引過來,但是見華清流沒有回答的意思,他也隻好走到石桌前坐下。&ldo;你早知我不會死。&rdo;傅驚鴻拾起一黑子,落在一處。華清流用兩根蒼白的手指夾起一顆白子,落下,他道:&ldo;對。&rdo;&ldo;那你之前為何對我說我會死?&rdo;傅驚鴻頓了頓,又拾起一顆黑子匆匆落下。華清流思索了一刻,手中白子落下,卻隻笑笑不答。&ldo;你那時為什麼要騙我?&rdo;傅驚鴻迅速落下一顆黑子,擡頭看着華清流。華清流兩指夾着白子懸在嘴邊,輕笑着,道:&ldo;哦,我哪裡騙你了?&rdo;傅驚鴻擡頭定定的看着他道,&ldo;慕容商……不,佛心琉璃為了慕容麟以精血塑了慕容商這個肉身……他們很相愛……這些你都在騙我嗎?&rdo;華清流微微一笑,手裡白子落下,道:&ldo;還有什麼要問的嗎,一次問完吧。&rdo;&ldo;你到底是慕容麟的人,還是慕容商的人,&rdo;傅驚鴻挑了挑眉,&ldo;如果慕容商就佛心琉璃,那冰棺中的人,又是誰?&rdo;華清流輕笑着将手裡最後一顆白子落下,道:&ldo;你輸了。&rdo;傅驚鴻不置可否的聳聳肩。華清流看着眼前的棋盤,開口道:&ldo;教主現在的肉身确實在他遇到慕容麟之前便已經塑好了,因為魔教每任聖子都因為體内生死蠱的緣故,活不過二十歲,教主若想活下去,便隻能重塑肉身,在二十歲那年以往生蠱将靈魂過渡到肉身上,才能繼續活下去。&rdo;&ldo;生死蠱?&rdo;傅驚鴻一頓。華清流微微一笑,道:&ldo;生死蠱可謂蠱中至蠱,在每任聖子誕生之時便植入體内,那蠱可令聖子擁有駕馭百蠱之力,但是植入生死蠱後,聖子均都活不過二十歲,過去數百年,每任聖子都試圖以往生蠱重生,但是都失敗了……唯一的例外,便是教主。&rdo;傅驚鴻皺了皺眉。&ldo;二十年前教主下山遊曆,偶遇慕容麟,兩人一見如故,相交甚好,教主甚至将慕容麟帶回魔教,誰知慕容麟狼心狗肺,竟将九大門派引入魔教,魔教一夕覆滅,隻有殘餘少數人苟且逃生,而教主在死前發動往生蠱,成功後教主重生在當時仍然是個嬰兒的慕容商身上,被慕容麟帶走。&rdo;華清流淡淡的說着,仿佛在說一件與他無關的事。随後的事情傅驚鴻都知道了,佛心琉璃裝成一個孩子,在慕容府長大,暗地裡培植自己的勢力,還向慕容麟下了蠱……但是慕容麟後來發現了,以蠱制蠱,還控制了魔教裡一些人。&ldo;而我,自然是教主的人。&rdo;華清流說着笑笑,把玩着一顆白子。&ldo;那你為何要殺門口那些人?&rdo;傅驚鴻看着他,道:&ldo;那些人,是慕容商的手下。&rdo;華清流擡頭看着他,似乎有些驚訝,随後又笑了,他道:&ldo;對,我殺了他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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