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那是莊夫人的心願,也是我的心願。”琥珀微笑,這麼回答。“真的能夠得到我心裡想要的任何東西嗎?”鶴越似乎還不夠堅定,又追問了一句,眼前的少女,眉目嘴角,在自己的眼底,都已經烙印成一幅畫。“是。”琥珀點頭,笑意一斂。“我知道了,我不會讓娘和姑姑失望的。”鶴越點頭,生母的死,是他人生之中一個重要關卡,他要跨過去,才能看到風雨後的彩虹。他看到,自己要走的那條路。任何人,都阻擋不住他的腳步。他不會覺得辛苦,因為,姑姑會一直陪着他,走下去。他想要日子快些過,白馬過隙一般,轉眼間,他就能長大,然後——他就能守護姑姑。到時候,他再跟她說他的心願,為時不晚。坐上皇位,他就可任性而為。他幾乎迫不及待要長大成為一個男子了。132南烈羲你想我嗎必看繁豐殿。坐在殿堂中央的婦人,約莫四十的年紀,容顔清冷,一身華貴氣派的寶紅色宮裝,梳着鳳髻,發髻上斜斜插着四五支素面金钗,脖子上挂着一串長長的翠玉圓珠,膝蓋上趴着一隻前兩個月才送進宮來的純白色波斯貓兒,眯起眼眸在打盹,蓬松的大尾巴一搖一晃,萬分悠閑。不過這主人,卻是眼神犀利,總是全神貫注正襟危坐的模樣,讓人不敢有一分的懈怠。皇後不疾不徐地說了句,塗着紅色蔻丹的五指,輕輕拂過貓兒的後背,淡淡睇着從門外走近,坐在殿下的女子。“你還真是神通廣大了,殿下病的那麼嚴重,居然你一回來,沒幾天就能夠下床走動,聽珍沫說,前天看到殿下在庭院玩耍,精神頭可好了。”“殿下這個年紀,生病在所難免,不過他吉人自有天相,能夠退熱痊愈,也多虧了老天爺垂憐。”說話的正是琥珀,今個兒穿着一身翠色宮裝,粉色雲帶,整個人顯得清爽又亮麗。她梳着雙髻,一支銀钗綴着珍珠墜子,圓領口上挂着一串琉璃串珠,細碎的光芒,低調也不奢華。她揚起嘴角,眼底流光溢彩,說的萬分平靜。“你也别推脫,本宮看,總是你的功勞。要是你沒有連夜趕回宮,一切可都難說了。”皇後低低喟歎,但卻不是真正的心痛,她輕輕瞥向琥珀的臉,往下移動,捕捉到她脖頸的那串珠子,猝然話鋒一轉,笑道。“這串珠子可真是襯你的膚色,好看,真好看。”“娘娘的眼光,怎麼會錯的了?”琥珀挽唇一笑,柔聲反問,側過臉,朝着替她奉茶的珍沫點頭緻意。“沒想過你年紀輕,收拾孩子倒有一套,何時也教教珍沫,本宮看她有好幾次,都把九皇子給弄哭了。”“哎呀,娘娘,我真是老鼠冤,九皇子天性愛哭,娘娘也說這可是女兒家的脾氣生在男兒身了呢。”珍沫剛倒茶完畢,就走到皇後身後,替她揉捏脖間,笑嘻嘻說着。九皇子也是皇後所生的子嗣,年僅四歲,還是個奶聲奶氣的娃娃,除此之外,皇後的皇子,一個已經十七歲,一個也已經十一歲。在琥珀看來,長子脾氣暴躁,任性兇狠,在皇室之中,風評甚差。如今因為被剝奪了王儲位置,更是不甘心,連連闖了好幾個禍端,連皇帝都拿他沒有辦法,但臣子之内也有人護着這大皇子,覺得古往今來,長幼有序是不變的道理。另外一個,便是四皇子,比鶴越年長兩歲而已,不若他大哥,生性内斂,卻是說話都結結巴巴,完全沒有皇族的氣勢,琥珀見過幾面,應該是個有想法有腦子的男孩,肚子裡的學問不比任何一個皇子來的差勁,但就是這沉默寡言的個性,是成不了大事的。想必皇後也看到大皇子如今神怒人怨,讓人無法信賴,皇後将全部的心血和指望,都落到了這個好不容易生下來的九皇子身上。可惜九皇子即便聰明,如今也才個奶娃娃,皇後暫時沒有任何的動作,就是為了給自己的子嗣,留有一條後路。皇帝如今惹上不長命的惡疾,莊夫人又無辜當個替罪羔羊,死在皇帝的前面,如今皇帝身形憔悴,終日灌酒過活,自然對莊夫人也是有所虧欠的,那鶴越作為王儲的身份地位,自然因此更加鞏固。隻要皇帝死前聖旨上寫的是鶴越的名字,那皇後也自然要悔恨了。皇後怕的,便是鶴越越來越得到皇帝的喜愛,最終坐上皇位。琥珀也不動聲色地陪着笑,九皇子恃寵而驕,即便長大了,也絕非一代明君。衆多皇子之内,論心地,論明理,鶴越都是獨占魁首的。“琥珀,你來瞧瞧,這是本宮給九皇子選的料子,不過他身子個小,多下來好多,這顔色也好看,給鶴越吧。”皇後朝着珍沫遞了個眼色,珍沫笑着走到内室去,抱着一匹寶藍色金色花紋的絲綢出來,送到琥珀的面前。琥珀望着珍沫手邊的料子,眼神犀利,即便在皇宮裡,這料子也稱為富錦,是上等的絲綢,能穿着這身衣料的,就是非富即貴。她負責鶴越的飲食起居,成衣房替鶴越做的衣裳,大多是雲錦,說是王儲,但畢竟吃的用的,還是跟皇後所生的兒子,不能相比。這九皇子才那麼小,皇後就不惜血本對待這個兒子,如今将裁減下的料子才想到鶴越,表面看來是公平公正,毫不偏心,其實呢?琥珀看得清楚,這皇後也是善于做戲罷了。她噙着笑容,說的畢恭畢敬。“多謝娘娘了,正好讓人給殿下做一件褂子,下個月不就是秋後狩獵大賞了嗎?”“如今莊夫人也香消玉殒,這個沒娘的孩子,本宮不想着念着,還有誰在乎他的死活呢?”皇後低低歎氣,抱着身上的白色波斯貓,緩緩站起身來,神情透露幾分悲切。“若沒有娘娘提點,殿下一個人該多麼孤獨啊。”琥珀神色動容,說的萬分認真。皇後垂着眼眸,指尖劃入白色貓兒的皮毛之内,她蹙眉,淡淡問了句。“本宮上回聽何總管說,琥珀你是十三省的落魄貴族?要是家族還在,也是個千金小姐沒錯吧。”這一番話,絕不可能是無目的的話家常,肯定是别有深意,是對自己的試探。琥珀輕笑出聲,對着皇後的方向,說笑意味很重:“說是這麼說,自我記事起來,倒是沒過上什麼大小姐的金貴日子,否則,也不會受何總管的推薦,來宮裡做事。”“不過,本宮也見多了那些嬌滴滴的貴族小姐,除了比較誰的衣裳漂亮,誰的珠寶值錢,誰攀上了哪戶好姻緣,其實一個個跟草包無疑,真正牢靠,辦的了事的,也沒見過幾個。”貓兒蓦地弓起身子,從皇後身上跳下去,皇後拍拍膝蓋,眼眸平和,嗤笑一聲,很是不屑。“都是些繡花枕頭——”波斯貓在地面上懶懶伸個懶腰,在原地轉了兩圈之後,突地發現新對象一樣,走到琥珀的腳邊,仿佛還睡不夠一樣,鑽入琥珀的長裙之内,躺在繡鞋上,琥珀輕笑出聲,那一團白色大尾巴落在裙擺之外,很是突兀。貓兒卻是不知不覺睡得很沉,珍沫瞧着了,在琥珀耳邊打趣道。“瞧瞧看,我就知道你的尾巴要露出來,還不把自己的尾巴收好了?”皇後也随着珍沫的聲音,往琥珀的裙擺下看,那貓兒的白色蓬松毛茸茸的大尾巴就貼着翠色裙擺處,一搖一晃,甚是突兀,突兀之中,卻又帶着幾分詭異的讨人可愛。整個少女看起來,就像是精靈變成的人形一樣,清靈又俏皮。琥珀以手肘撞了撞珍沫,壓低聲音,笑道。“珍沫,你當我是狐狸了?”“真正狡猾的哪裡是狐狸,我看是貓才對,就像是這團團也是,有時候我給她喂着飯吃呢,一扭頭也能給我一爪子,實在是厲害”珍沫不滿地發着牢騷,指着那團白尾巴。“團團好像很喜歡你呢,除了本宮,可是不太跟随外人的。就算是珍沫,也因為無法讓她順從而受了很多苦。”皇後的嚴酷神色,緩和幾分,看着兩個年輕的女子一同說着話。珍沫笑出聲來,将皇後示意端來的糕點,送到琥珀身邊的茶幾上。“還是琥珀妹妹有本事,孩子和貓,都喜歡你呢。”琥珀笑而不語,皇後的目光陡然變深,她不疾不徐的開口說道。“貓在本宮眼裡,可是通人性的靈物呢。因為她很聰明,知道什麼樣的人該靠近,該讨好,該搖搖尾巴叫兩聲,該在腳上磨蹭蹭,知道什麼樣的人用爪子用尖牙都沒關系。那才是真正聰明的玩意兒呢,人要是有貓一般聰明,也就能混的不錯的位置了。”這一番話,無疑是說給琥珀聽的。琥珀置之一笑,持着銀筷,夾起一塊青色甜糕,送到自己嘴邊,她愛來繁豐殿的理由之一,倒不是覺得跟皇後這麼冷然個性的女人周旋能夠曆練更多,而是每次來這裡,皇後身邊的糕點,總是最美味的。皇後端着茶杯,暗暗瞥了一眼琥珀,微微挑眉:“本宮身為皇後,六宮之首,無論這些嫔妃是懂事的,刁鑽的,在本宮眼裡都是一樣,她們的子女,也就是本宮的子女。所以,你不必擔心鶴越在本宮眼裡,跟九皇子她們有何等兩樣。往後,也别跟本宮見外了,來本宮身邊做事幫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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