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蔹怔怔地擡頭,殷寒亭幫他把發絲撩至耳際。&ldo;即使我昨晚想要抓破崇琰的臉你也要我?&rdo;殷寒亭頓時僵住,半晌才恢複先前的淡定,&ldo;不是沒有麼。&rdo;白蔹有些嘲諷地勾起嘴角道:&ldo;因為你打我了。&rdo;&ldo;我不是有意……&rdo;&ldo;你不想劃開他的臉看看嗎?&rdo;白蔹攥緊手指打斷道,聲音也漸漸變得哽咽,&ldo;你看看他的……是不是也和我的一樣會流血,如果是,我就再也不來煩你了。&rdo;&ldo;小草。&rdo;殷寒亭疲憊地閉了閉眼,想想還是多解釋了一句道:&ldo;小草,不管崇琰他是不是我的畫中人,現在天帝要把他交換給梼杌,他就不能在東海出事。&rdo;昨日若是真的抓傷崇琰的臉,一旦補償不及,觸怒天帝和梼杌,他趕赴前線之後就會壓力倍增,他不隻要鎮守幽冥深淵對戰九嬰,或許還要分出心力去應對能夠下海作戰的梼杌,實在不如先拖延時間,争取日後占據主動,隻是委屈了小草……等到戰事結束,若是小草還依然堅持自己,那麼他就會試着去相信。不管崇琰他到底是畫中人也好,不是也罷,他們不會再有以後了,從崇琰離開他去到天帝身邊的那時候起,就沒有了……如今的糾纏,也是他放手前崇琰最後的掙紮,崇琰自己也明白。所以劃不劃開崇琰的臉還重要嗎?其實已經不重要。白蔹睜着眼和他對視,直言道:&ldo;你會讓天帝把他送給梼杌嗎?&rdo;如果作為交換那個人不是崇琰,殷寒亭或許會同天帝做出一樣的選擇,但……&ldo;不會。&rdo;&ldo;那你會把我送給梼杌嗎?&rdo;殷寒亭心頭一顫,竟然像是被針紮了一下,他手指撫上白蔹的額角,堅決地肯定道:&ldo;也不會。&rdo;白蔹心底滿是苦澀,并不為這樣的承諾感到甜意,他把殷寒亭的手從身上撫開,搖搖頭道:&ldo;我不信。&rdo;殷寒亭無奈道:&ldo;你先安心養傷,别管這些,等東海打完了這場仗,我帶你出城看看。&rdo;&ldo;那崇琰呢?你會送他回天宮嗎?&rdo;&ldo;等天帝派人來接。&rdo;&ldo;那他……&rdo;白蔹話還未問完,就被殷寒亭用手指貼住了嘴唇,殷寒亭緩緩傾過身,冷涼的嘴唇在他被紗布遮住的鼻尖上輕輕碰了碰。☆、小狐狸用計殷寒亭淡淡道:&ldo;林芷讓你少說話。&rdo;嘗試着把小草放進心裡,似乎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困難。白蔹瞪着眼,身子僵直一動也不敢動。&ldo;抱歉傷到你……&rdo;殷寒亭又湊上去碰了碰他的額角,把他抱緊。白蔹閉上眼,看不出是緊張還是害怕,殷寒亭拍拍他的背,試圖讓他從無助中掙脫出來。白蔹知道,其實他還是有些害怕,又過了一會兒,他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于是問道:&ldo;我看看你的手。&rdo;&ldo;看吧。&rdo;殷寒亭歎了口氣,伸出手,他看得出昨夜小草的确是拼盡全力,不過以他身體的愈合速度,這樣的穿刺傷隻要一夜就能結痂,現在他的手心和手背上嵌着的虎牙印倒是還在,數一數正好四個。白蔹看一眼就知道自己昨天白費了一番勁兒,悶不吭聲地垂下頭去。&ldo;如果你還想再咬也……&rdo;殷寒亭話隻說了一半,因為着實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隻能把白蔹重新塞回被窩,蓋上被子,自己起身去把照亮的夜明珠蓋上,跟着側躺在床邊道:&ldo;先閉眼。&rdo;白蔹聞言果然乖乖地閉起了眼睛,結果過了一會兒,殷寒亭動靜全無,他隻能納悶地睜開問道:&ldo;閉上眼睛幹嘛?&rdo;&ldo;睡覺。&rdo;白蔹不甘心,接着問道:&ldo;那你的病呢?要是打起仗來,還會發作嗎?&rdo;殷寒亭挑眉,冷冷道:&ldo;不問完不睡?&rdo;白蔹輕輕嗯了一聲。殷寒亭無奈,隻得又坐起來面無表情地解開自己的衣襟,把用來遮掩的咒術撤去道:&ldo;上次的都還沒好全。&rdo;窗外月夜分明,殷寒亭冷硬削薄的面容這時也被籠罩上了一層柔和的溫度,咒術撤去的同時,他脖頸和胸口的皮膚又重新變回了覆蓋着細膩鱗片的模樣,氤氲着朦胧青綠色澤。&ldo;這是……&rdo;白蔹掙紮着想要坐起來,卻被殷寒亭急忙按住肩膀道:&ldo;别動。&rdo;白蔹愕然地望着他,他以為殷寒亭的病早就好了,哪裡知道……殷寒亭把他的手重新塞進被褥裡,收攏衣襟躺下道:&ldo;閉眼,明天告訴你。&rdo;白蔹嘴唇動了動,過了一會兒,也隻好重新閉上眼睛,思緒翻騰‐‐殷寒亭身上的青鱗,他曾經給過殷寒亭治病的丹藥……殷寒亭枕着手臂側過身,透過月光靜靜地看着他,屋子裡終于隻剩下淺淺的呼吸聲,過了許久,直到白蔹呼吸都輕了,顯然已經陷入睡夢之中,他才又直起身,放輕腳步離開,北海送過來的戰報還沒有看完……夜半,瀾軒内一片靜谧,外面偶爾傳來珊瑚樹搖曳的沙沙聲,窗沿邊,一個黑色的人影一閃而過,緊接着,海螺掉在地上發出輕響。白蔹忽然睜開眼,偏頭看去道:&ldo;我就知道你會來。&rdo;黑色的人影頓時被吓了一跳,月光下慢慢顯出真實的面容,他有着一副和白蔹一模一樣的容貌,隻不過來人的發色比東海的夜更加漆黑,像是硯台裡調出的墨。崇琰目光移向床榻,除去昨天混亂的一夜,他還是第一次看見據說會幻形的狐狸的人族模樣,床上躺着的人臉上雖然包裹着紗布,不過大緻輪廓能夠看出和他很像,看來傳言不假,他暗暗壓下心底的驚疑,彎彎嘴角,虛情假意地表示關懷道:&ldo;我聽說你傷得很重,特地過來看看。&rdo;白蔹費力地撐起身體,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道:&ldo;多謝,不過好像有點晚,那我要休息了,你走嗎?&rdo;崇琰微笑的表情僵住,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白蔹,半晌才開門見山地問道:&ldo;你會幻形?&rdo;看來崇琰并不打算提及昨夜險些被他撓傷的事情,白蔹不置可否。&ldo;青丘山的小狐狸是不是都和你一樣?膽子挺大。&rdo;&ldo;差不多。&rdo;&ldo;那算我看走了眼。&rdo;崇琰收起了那一點點單薄的笑容,回頭關上窗,轉身徑直走進屋内,&ldo;既然你知道我的來意,那就說個條件。&rdo;白蔹從崇琰跳進窗來就已經看了有一會兒,聞言試探道:&ldo;不是隻有我會幻形就可以。&rdo;&ldo;這個你不用管。&rdo;&ldo;做人皮生意也是有講究的,那我可喊人了。&rdo;白蔹表面淡然,心底卻模模糊糊勾勒出了一個極其可怕的猜測,身體一陣發涼。崇琰的眼神卻落在了他包裹着白紗的面頰上,他心裡有些猶疑,隻覺得哪裡不太對勁,不過嘴裡還是道:&ldo;你等我到現在不就是在說我們還有商量的餘地?&rdo;&ldo;商量?難道不是你在求我?&rdo;崇琰聞言頓時懵住,好半天才緩過神道:&ldo;你的臉傷成這樣也能幻形?&rdo;&ldo;沒錯。&rdo;&ldo;好吧,你要什麼?&rdo;他們的&ldo;協商&rdo;至少在白蔹看來還算順利,當天淩晨,白蔹就先拿到了崇琰預先支付的一部分&ldo;定金&rdo;‐‐他的香包,當然,也包括裡面的藥丸。昨夜他偶然間在殷寒亭書房的角落裡發現了自己的香包,隻不過當時變故叢生,将他的注意力暫時轉向了争執中的另外兩人,香包還遺落在原地,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自己去悄悄撿回來怕是不太可能。所以他讓崇琰把香包從龍君的書房偷了出來,這還隻是第一步。白蔹在床上養了三天,每天入夜殷寒亭都會過來哄他入眠,他臉上的傷已經不怎麼痛了,倒是胸口還一直悶悶地難受。就像瀾軒後院裡的那方平靜冷冽的池水,藍玉說它冬暖夏涼,于是在東海氣候有些見冷的時候果真迎來了一股暖意,然而,他已經習慣了水中冰冷的溫度,也終于切身地明白魚兒為何無法在這裡生存。他真的要走了,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崇琰頂替他在東海的身份,一來能夠給他充足的脫逃的時間。二來狐族那邊也能有個交代。三來也算暫時成全了殷寒亭對于崇琰的一片癡心。至于崇琰如今進退兩難的局面……等到他跑出東海,再重新換一張臉,誰又知道他是&ldo;崇琰&rdo;呢?這些天裡白蔹想了很多事,關于曾經的那段過往,關于殷寒亭的舊疾,但更多的還是關于崇琰,崇琰膽敢越過殷寒亭單獨和他提出條件,也就愈加證明崇琰肯定有變幻容貌的辦法,更何況,他本就不相信崇琰當真和他長着一模一樣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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