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隻是說說,我自小就懶,書都是師傅督導的緊才看了下來,怎麼會就這樣跑去學什麼武功的,……,看你做的粥很好,不知道你會泡茶嗎?……”“原來會一些,後來王也交代過,說王妃殿下喜歡喝,所以特意學的。”永嘉,又是永嘉。我低低笑了。就這樣有一答沒一答說話,她對我說了很多她小時候的事,她說她是跟了師傅在山上習武,那裡終年花開,冬天也是如此,可隻有最高的登仙峰四季冰封,即使是盛夏也是白雪皚皚。她最喜歡的事是到登仙峰頂,用一個精緻的瓷壇子收集一些雪水,回來可以煮茶。她說,那水清冽不帶軟性,如果用來釀酒則可使酒過于寒洌,反倒破壞了酒的香醇。但要是用來烹茶,尤其是春天産的茶,則剛好。水的冽可以使春茶不躁,并且增加了味道的悠遠。“那座山在哪裡?我聽了不禁神往。”“很少人知道那裡的,在鎬水源頭的邊上,平時是看不見那山的,隻有在晴天的時候才可以隐約看見,可也不真切。”鎬水邊上?我心思轉動,好像很是耳熟,可想不起來真切的了。“那些年你過的怎麼樣?”“好像很詩情畫意,可真的要說起來也很苦,剛開始的時候是吃不慣那裡的東西也住不慣那裡的房子,畢竟不是在老家了,後來慢慢就習慣了,也沒有什麼了。王妃要是過去肯定喜歡那裡,青山綠水很是好看。”“母親也喜歡,等過了陣子我們一起去。”聽她形容後,我想起了母親曾經說過要出去逛逛,雖然不是很了解母親在這樣的時候想出去的意思,可找一個世外清靜之地修養一下總也不是壞事。玲燕在那裡長大的,自然對山中的情景多了解,雖然那裡遠離京城,也不算太過難過。就是,我們是否會用那樣的悠閑了,……“……,她,是什麼時候走的?”突然我問了玲燕,而且我相信她知道我問的是誰,我的妹妹。“我進來之前就走了,天真的還早,再睡一會好了,……”“旁的人沒有看見吧,我指的是,哥哥,母親他們,……”她低頭,聲音很小。“他們是沒有來,也沒有看見,可相府總共也就這麼大的地方,保不準哪個丫鬟小厮看見了,就說了出去。”“也是。”我不知道哥哥母親他們是否知道這其中的輾轉,但如果可能的話,還是不要知道最是合适。父母之間我也不想為了這些而讓他們生分了,而哥哥,說到底,他到底是父親的兒子,到底是我的親哥哥。我低聲說,“希望大家少一些事,多一些清靜吧。”……,再厚的雪到了春天都無法保留的,……也許,他們已經知道了,也許他們正在想些什麼,…………,其實他們都明白,就瞞住了我一個,……我心想,而妹妹已經打破了原本就不曾存在的平靜。☆、當清晨第一縷陽光射進我的窗子的時候,小樓的樓梯上傳來了腳步聲,我知道,這個清晨就這樣結束了。門外有一些聲音,後來一個小丫鬟走了進來,她說,“外面來的是夫人身邊的蘆芳。夫人叫她過來看看大小姐醒了沒有。要是醒了的話,就過去和夫人一起用早飯。”玲燕站起來跟她說,“已經醒了,這就要過去呢,你去打些水來。”等那人出去後,我就起來了,玲燕時候我穿衣服。“這麼早就叫吃早飯,不知道父親是否上朝了?”“天快亮了,早就走了吧。姚相和王爺應該是同時上朝的,王爺每天這個時候都走了,據說鄭王起的更早。”“是嗎,這些我都不知道。”心說,連永嘉的這些我都不清楚,……“這些原本也不是王妃該想的。”“那什麼是我該想的,該做的?”“……,這些我就不清楚了。”聽她這樣說,乍聽起來很是無禮,可細想起來卻透出了一些道理。我該想什麼該做什麼,的确隻應該是我最清楚。可,我到底該做些什麼呢?等一切收拾停當後,我就到母親的那裡去了。想着母親的身體不适,不能讓她久等,于是也就加快了腳步。沒有想到,剛到那裡的時候就聽見屋子裡有人念書的聲音。……,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裡路雲和月,……“是嶽飛将軍的《滿江紅》,誰在那裡?”我問在外面等候的丫鬟。“這些大小姐都不知道,是夫人教我們念書呢,隻不過我要在這裡等大小姐過來,所以就沒有進去。剛才我也背了一首,夫人直說好呢。”她邊說邊把我的外衣脫了下來。“是嗎,……,背的是什麼?”“詩經中的,采薇。”我笑了一下。“大小姐不信,那我背一段如何?”“不是,我不是不信,隻是我從來沒有讀過這篇,隻是知道好像是出征的戰士回家時的情景。”“還是小姐讀的書多,這些我就不清楚了。”我們正在這裡說話,裡屋一挑簾子就出來另一個丫鬟。“剛才夫人還說怎麼還不來呢,可巧就聽見了外面有說話的聲音,讓我出來看看,才知道是大小姐過來了。”我聽她的聲音和剛才念書的聲音很是相似,就問道。“可是你在念宋詞?”她的臉微微透了些許的紅。r>“讓小姐見笑了,夫人想教我們認識些字,……”“這是好事,……,隻是,為什麼選的是這首?這是男人讀的。”我說出了疑問。“是夫人教背的,我卻不懂其中的意義,就像初芳好了,……,就是她,一直在門口等大小姐的。”我看了看剛才和我說話的丫鬟,點了點頭,道,“她背的是采薇。”“那是夫人前些天選定的,前些天選的是詩經。”眼前的丫鬟說,“這幾天夫人讓我們背的是宋詞。”“母親經常教你們念書的嗎?”初芳說,“是,已經很多年了。原先跟着夫人的那些姐姐們,即使現在都配出去了也還是回來,夫人經常教的。”我聽了笑了笑,就進到了裡屋。母親知書答禮,這些我都知道,可說母親這些年來教丫鬟們讀書卻是頭一次聽說。我進去的時候,看見母親正在擺飯,母親一看見我進來,就放下手中的筷子。“醒的很早,昨夜睡的怎麼樣?”“很好,……”“今天想吃些什麼?”母親問我。我看了桌子上的飯菜,用新米熬的粳米粥,很精緻的幾樣醬菜,還有幾盤宮點。我就說,“我想吃粳米粥,醬菜和糕點。”“貧嘴。你是看見了這些,怕我不高興所以這樣說的吧。”“當然不是。我隻是說我想吃的,而母親恰好就擺好了。我隻能說,我很有口福的。”“嘴越發的甜了。”母親拉我坐好了,自己也坐了下來,讓她身邊的小丫鬟給我們分别盛了粥就讓她們退了出去,我知道母親準是有話和我說。我沒有問,靜靜喝着粥,慢慢等着。“想好去哪裡了嗎?”我想母親一定要問我昨夜睡的怎麼樣,或者是直接問我苻妤跟我說什麼了,卻怎麼也沒有料到她問的是,想好去哪裡了嗎?不過幸好清晨的時候聽玲燕說了她生活過的那座山。“還沒有想好,不過原先玲燕跟我說過她家鄉有一座山,在鎬水之濱,那山叫什麼名字我到忘了,隻記得風景挺好的。要是母親感興趣的話,我們不妨到那裡走走。”“鎬水,……,如此一來則更好了。……,那山在鳳州,而鳳州是祈親王的封地。”“……,可要永嘉同行?”我想起來了,永嘉曾經讓我看過他少年時寫的遊記,曾經有一座山很是缥缈,當時我記得它的名字,後來也就奇異的淡忘了。當母親說出祈親王的封地,我就想起了永嘉,然後很自然想起了那山。我說,“那是祈陽山。永嘉原先去過的。”“那很好,祈親王也去,人多一些也熱鬧。咱們也不多帶人,隻找幾個妥帖的侍候就可以了。這些年來我也沒有出過門,那我們這趟就好好逛逛。你知道怎麼種田嗎?”“母親怎麼這樣問?我從來沒有見過。”她一聽就笑了。“我怎麼忘了,你一出生就跟着我,那個時候你還小,這些自然不知道。原先我帶着你曾經到鄉下的莊園住過。不過我們這裡的種地方法和鳳州不同,那裡土地肥沃,隻要撒上種子就可以,而這裡卻需要盡心盡力的。這些可是你看多少書都不知道的。”“我也不是很喜歡看書,……,其實這些我都知道,父親原先也說過,那是我很小的時候了,……”不知道是被我的話觸動了記憶,還是她想起了什麼,她的手扶過我的頭發,一如記憶中的一樣輕柔。我近近的看着她。母親年輕的時候應該是長臉,顯得消瘦的那一種,而現在中年後微微發福,所以現在看她則剛好,有些豐盈的面頰帶了一種沉穩和豁達。母親主事已經三十年了,自她嫁了過來就一直是當家主母,應有的幹練和本事一樣不少,可沒有學了刻薄寡恩,這一點下人一直稱贊她。但在我的眼中,母親就是母親,沒有什麼夫人的尊貴,也沒有什麼主母的氣派。她一直是維護我生命和生活的堅實的盾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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