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谌整合兵馬,将剩餘糧草運進了幾乎變成一座空城的著縣。
雖然他們一行人看着狼狽,其實物資和人手都沒有損耗太多,隻是被水淹了一遭,軍心低迷。
他先給袁譚報信,告知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随後以都督的身份暫代諸事,一方面繼續收攏殘兵,一方面派遣斥候前往東方探查情況,特别叮囑他們要克制,不能與敵軍發生沖突。
将士們都很不解。昨夜不反擊,還能說是以糧草為重,如今糧草已經入庫,再無後顧之憂,他們紛紛摩拳擦掌,迫切地想報仇呢。
洗完澡、換了新衣服的荀谌又變回了之前那個翩翩世家公子,面對急切的、甚至有些暴躁的衆人,他溫和地解釋:“我已将情況彙報給大公子,一切由他定奪。”
攻略青徐的總指揮畢竟是袁譚,荀谌隻是來送糧食的,雖然袁紹允他“便宜行事”,但以他的性格,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貿然插手、越俎代庖的。
理由很充足,将士們沒辦法,隻能憋着滿腔的火氣,先去處理分配給自己的任務。
望着他們散去的背影,荀谌慢條斯理地抽出一張嶄新的宣紙,在案上鋪平。
憋屈嗎?憋屈就對了,他漫不經心地想,記住這一刻的屈辱,把這股火好好地壓着、好好地醞釀,等時機到了,再一股腦兒地釋放出去。
荀谌給負責守衛漯陰城的審家小郎君寫了一封稍作安撫的信。
得知消息的袁譚算總賬時,有鎮守著縣的都尉為救同袍英勇犧牲在前,龜縮不出的審家小郎君高低得被判個延誤軍情的罪名。
換成其他人,肯定會被暴怒的袁譚當場持刀砍死,但審家小郎君命好,他投了個好胎,有個好姓氏,看在他族叔審配的面子上,袁譚是不會弄死他的。
如果可以,荀谌壓根兒不想管這事,他實在是煩透了那幫鬥來鬥去的人。
但沒辦法,袁紹正處在與公孫瓒相持的關鍵階段,任何微小因素都有可能影響戰局的最終走向,他是袁紹的謀士,在其位謀其政,絕不允許青州這邊角之地的小小麻煩傳入冀州,被進一步放大,加劇審配和袁譚之間的不合。
*
呂昭在濟南國擺了袁譚一道的時候,身處樂安國的袁譚則開發出了新愛好——給呂昭寫信。
不打仗的日子雖然安甯,但很無聊。臨濟遠遠比不上軟紅十丈、紙醉金迷的邺城,娛樂活動匮乏,袁譚每天除了吃點好吃的,就隻能靠與侍女親近聊以慰藉。
人一旦無聊了,就忍不住搞事。
冒死度過濟水探查的消息的斥候每天給袁譚彙報河對面的情況——今天呂昭派了一支隊伍浩浩蕩蕩地開往利縣,懷疑是在尋找渡河的最佳地點,密謀要偷襲我們;明天隊伍在巨定湖的範圍内停下了,繞着湖安營紮寨;後天敵軍扛着鋤頭開始墾田了!
“……她真的在種田?”袁譚握着這份由不少斥候犧牲了性命換回來的情報,嘴角直抽抽。
胳膊和腦袋上都纏着繃帶的斥候認真點頭,“屬下親眼所見,确實如此。”
袁譚盯着地圖想了一會兒,給呂昭的行為找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她缺糧。
軍隊征戰,比的就是後勤,袁譚的糧食可以從相鄰的渤海郡和清河國運,呂昭的糧食卻不能都由從北海國出。
北海國供不起。
如此一來,别管呂昭是從已有的領地籌集糧草,還是請劉備在徐州境内籌集糧草,都得千裡迢迢地送去,一路上耗費無數人力物力。
呂昭再富庶,也架不住這般折騰,時間久了,她肯定撐不住,但她又不願意退兵,那隻能想辦法解決糧食問題了。
比如就近屯田。
青州和徐州的土地條件其實非常優渥,境内水網充沛,不愁灌溉,當初陳登負責農業,沒幹幾年徐州就倉廪豐實、四周百姓紛紛而來了。眼下荒蕪隻是因為連年征戰。
不能讓她把這茬糧食種出來,袁譚面無表情地想,一旦她真的屯田成功,解決了後顧之憂,我與她之間的形勢瞬間就反過來了。
曹孟德打算憋到什麼時候出兵?我父親早就把糧食給他-->>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送過去了,他仍然遲遲沒有動靜,難道打算就此蒙混過去不成?
頗為惱怒的袁譚抽出宣紙,給袁紹寫了封信,信中先是對着他爹大吹特吹,什麼好話都用上,吹滿整整一頁,直到結尾才話鋒一轉,圖窮匕見,開始陰陽怪氣地告曹操的黑狀,指責他遲遲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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