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夜的折騰,縣内終于再次平靜下來。
王主簿等一幹人熬着困倦收拾隊伍、打掃戰場,又遣人打撈江中的焦屍殘闆,清點傷亡、核實耗費、安撫百姓,直忙到日上三竿。
而陳銀兒也已經将陸淇帶回家中,請來了大夫。
“既如此,陸師爺已然無恙了。”
大夫拱了拱手:“隻需再歇息一陣即可,師爺娘子可無慮也!”
陳銀兒聽了這話,才徹底放心下來,緩了口氣,忙從後首櫃子裡取出一封銀子:“多謝大夫相助!診金奉上。”
大夫卻突然站起身嚴肅地推開:“師爺娘子這是何話?陸師爺施妙計造河燈滅倭寇,那是救民水火的大好事!
我若拿這銀子,豈不成了忘恩負義之徒?不可不可,快收回去吧!”
見大夫固辭不受,這才罷了。
送走了大夫後,陳銀兒看向床榻上安靜睡着的陸淇,仍然眉頭緊鎖,像是有什麼化不開的憂情愁緒。
“卻不知夢見了什麼,夢裡也不得安生。”
陳銀兒輕輕地坐在床沿上,為陸淇揉開了眉頭。
……
白幡高懸,麻衣塞徑,在這次寇患中失去了親人的百姓們自發組成隊伍,手捧着花果沿江禱祭,哭聲震野。
江堤旁,一班儒袍學子正在祭酒,其中一人高唱禱詞,紙錢随着歌聲飄蕩蕩落在了餘江沿岸。
“雲水悠悠,空嗟歎昨日靖康!誰見望,荒冢新墳,故土頹唐!
斯夫東流将逝水,也堪封疆妄稱王!”
唱罷,那學子憤怒的将手中紙錢擲進了火盆中。
“兄台,”旁邊的學子添了張紙:“這半阙滿江紅做得渾然天成,可是不知為何,最後還罵到了王氏一族?”
周圍的幾個學子頓時打開了話匣子:“張兄這消息也太不靈了!可知昨夜百姓傷亡多少?如此這番,皆拜王家所賜!”
“李兄慎言!可有實證?”
“我有親戚昨夜就在城門口,知道得詳細。昨夜陸師爺用計燒江後,王主簿便令别人都不許打,隻叫他家子弟來撿功勞。
誰知他家人都不中用,竟被幾個殘敵打得落花流水,進而緻使殘敵沖陣。就因這個,連本縣驿丞也沒了!”
“這不是害人嗎?不行!我要向江南學政上書,禀報此事!”一個學子轉頭往回走去。
諸生見狀,紛紛跟随上去:“張兄仗義執言,小弟佩服!還請讓小弟一同聯名!”
……
齊府不複往日的熱鬧,如今處處懸挂着白绫,門前吊了兩盞愁慘慘的白燈籠,隻有一個門房在外迎送客人。
或許因為大戰方息的緣故,人們回味痛苦猶自顧不暇,來吊唁齊驿丞的人更是寥寥無幾了。
靈堂上哭聲哀戚,齊茗披麻戴孝,滿臉疲态地跪在靈前,火盆裡躍動的火苗将他的思緒引回昨夜,那不敢細細回憶的一瞬間。
他還穿着那身沾滿血迹的衣裳,手上沾着血迹,不肯叫人拭去。
“齊家少爺,令尊諸事已畢,不知何時啟程扶柩回揚州?”請來治喪的人小心翼翼地拱手問道。
“……”
還未及齊茗說話,突然外面門房來報:“少爺,王主簿前來吊唁,車馬已到門外!”
聞言齊茗猛地擡起頭,眉頭緊皺起來:“王主簿?!”
左右賓客僮仆紛紛安靜了下來,昨夜的情況早已在城中傳得沸沸揚揚,大家都知道了齊驿丞是受王主簿的牽連而死。
他們在等待齊茗的态度。
“不見!”齊茗憤怒地攥緊拳頭,喝道:“讓他滾!”
平日裡溫文爾雅的少爺竟有這麼大反應,把門房吓了一跳,忙後退兩步:“是是是,老奴這就把他轟走!”
剛退出了五六步,卻聽見齊茗又開口叫住他:“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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