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奧蘭多還沒把他踹一邊之前,秦珊趕忙捏出一顆ròu丸子抛進它嘴裡,刀一樣鋒利的牙齒開始咀嚼食物……緊接着,黑狼就像雕塑一樣定在原地……‐‐嗯……美味……明明沒有加任何鹽分味精調味料,卻有一種無法比拟的鮮味。明明沒有任何血液的輔助,卻有一份難以形容的奇妙享受……純手工打壓剁爛的ròu泥被攏聚在一起,鴨ròu的緻密,羊ròu的嫩滑,豬ròu的蘇軟,每一種ròu類鮮味都融俱得恰到好處,咬動的每一下都彈性十足;五谷類賦予其勁道和豆麥香氣,幾種蔬菜恩賜其清甜和香脆。被細膩處理後,混淆在同樣細緻的ròu裡,一點也不突兀,反而更帶來了一種身處田園的悠長緻遠。雞鳴,牧笛,綿羊,青山,麥田……但是,為什麼還有一絲絲洋流的鮮美氣息萦繞在唇齒,哦,對,人類還在裡面加了海藻粉。嗚,這種實打實取材于大自然的獨特風味,是生吃人類和牲口,吸食血液完全比不上的快樂……嗷嗚……真好吃……就好像,完全變成了一匹狼,一匹真正的狼,不是半人半獸的可怕物種,行走于白雪覆頂的山川上,奔騰在枝藤交叉的叢林間……&ldo;喂喂,怎麼突然不動了啊,沃夫!&rdo;感覺到有人在敲自己的後腦勺,沃夫心痛地不想從這種美味中清醒過來,但又不得不回到現實。黑狼睜開圓眼睛,盯緊蹲在自己面前的東方人,沉迷一般喃喃:&ldo;真的很好吃……&rdo;&ldo;好吃就行,我都說過人類烹饪的食物很好吃的,對身體也有益處,&rdo;秦珊站起身,撫拍了兩下它的鼻尖:&ldo;以後不要吃人ròu了。&rdo;&ldo;好,&rdo;黑狼用後頸挨着蹭女孩光滑的小腿:&ldo;還要吃,還要吃。&rdo;金發男人見狀,擡腿将它毛絨絨的大腦袋踹開一段距離:&ldo;蠢狗,已經喂過你一顆,别浪費時間,快帶我們去吸血鬼的住所。&rdo;&ldo;還要吃嘛,還要吃!&rdo;沒節cao的黑狗轉而來蹭奧蘭多,翻滾:&ldo;讓你的小女友喂我吃。&rdo;&ldo;明确告訴你,她不是我女友。&rdo;&ldo;不管不管,反正你說什麼她都聽你的,&rdo;擡高前肢到大腿蹭蹭蹭:&ldo;勳爵大大,快要求中國女孩喂我吃。&rdo;秦珊略微羞赧地摸了兩下後腦勺,清嗓子:&ldo;咳咳,連狗都看得出來,有些人類卻不知道。&rdo;&ldo;這不是重點,&rdo;奧蘭多一把撕開粘在自己膝蓋上的黑色大犬,邊檢查了一番自己被口水糊上一腿的褲腳,邊煩躁地把它塞給秦珊下命令:&ldo;黃種人,快把你的黏糊鬼同類弄走,然後,你們兩個,一起,走到我兩米開外的地方。馬上。&rdo;&ldo;……噢。&rdo;秦珊默默用一隻手臂鉗制住四肢連晃的興奮大狗,和它一起挪到道路另一邊,邊讓它在前邊領路,邊一顆一顆地把ròu團子抛進它嘴裡。某狼也邊帶路,邊時不時像接飛盤的家犬那樣蹦跳到半天,穩穩接住含在嘴裡,再嚼咕嚼咕咽進喉嚨。完全是胡蘿蔔加大棒式的懷柔引誘政策。這麼折騰了一番,三個人抵達墓園的時候,天已經半黑了。鮮豔的天空逐漸披上深藍色的幕布,星星迫不及待參與進來,于其間閃耀光輝。墓園和它的主體教堂一樣,都是荒廢的建築。而且不在糙坪腹地上,而是隐沒在修道院後面的松樹林裡。沃夫第一個蹦進了鐵栅欄門,奧蘭多第二位,看鬼片長大的中國人故意裝出&ldo;人家好怕怕&rdo;的樣子貼在金發男人身後,還非常緊實地勒着他的手臂,分毫不離。被他扯開後,繼續貼,被扯開開,繼續貼,這樣進行了三個來回,奧蘭多終于作罷,任由她抱着。他發現自己的容忍力和妥協點都上升到了一個嶄新高度。墓園完全是一派荒涼破敗的慘象,少許景區的人工燈把婆娑樹影打在墓碑和土堆上,這些墓碑都東倒西歪,看起來像是喝醉了酒非常滑稽,一點也不恐怖。腳下雜糙窸窸窣窣響了很久,吃飽喝足的大狼才吊着沉甸甸的腹部,停步在一隻特殊的墓碑前。說它特殊,是因為這個墓碑跟别的完全不同,它筆直地豎立在土堆前,被打理的幹幹淨淨。墓碑後方也不是隆起的大土堆,而是一隻漆黑的棺材,它也直直擺放着,纖塵不染,邊緣和墓碑完全成平行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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