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視頻的背景,是我們年級有個女生不知死活在對甯羨表白。當時是放學時段,好多人都擠在那兒湊熱鬧呢,錄視頻的也特别多,這隻是其中之一。”
霍栀哼了聲,“幸好我換手機時把所有文件都備份了,不然現在有口都說不清。”
難以想象,霍栀居然真能找出什麼實質性的證據。
江岚壓下這份震驚,問:“當時發生了什麼?”
“你點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視頻裡,靜止幀就定格在江岚眼前,她卻突然有點不想點開了。
要是不看這條視頻,她還可以騙騙自己,說不定甯羨也并不完全是直的。
對她的那些好,或許,可能也有那麼一點點是出自于其它情感。
但要是看了,那條模糊不清的界線,大概就會變得分明。
江岚向來不喜歡自我欺騙的那類人,但是現在拿着手機,竟然莫名有點希望,她也能當一回這種人。
很多事情好像都是這樣,騙騙自己,還勉強能過得去。
袒露出真實後,就什麼也沒有了。
江岚想了很多種欺騙自己的法子,但最終還是點開了視頻。
她無法做到蒙騙自己,也不想在這種事情上含混過去。
進度條緩慢滾動,畫面也由靜止變成了鮮活的生動。
兩年前的甯羨抱着練習冊,往辦公室裡走。
周圍人聲如潮,天際隐有一縷日暮時分才會落下的橘色光線。
“那個,甯羨,其實我很喜歡你,因為我覺得你很特别,給我一種和其他人都不太一樣的感覺。”
女生一邊說着表白的話,一邊偷瞄着甯羨,而甯羨的神情是極平常的冷淡。
同學們好像在起哄,不過由于聲音太雜亂了,聽不清到底在說什麼。
“雖然我們都是女生,但我一直相信愛情與性别無關,如果你願意的話,我……”
女生的聲音很輕柔,卻在還沒說完時,就被甯羨打斷。
甯羨靜靜地問:“所
以,你選在放學這個時間段,對我說這些話?”
女生似乎錯愕了一瞬。
“甯羨,我不知道這裡會聚這麼多人……”
“是嗎?”畫面裡,甯羨的神情發生了一絲變化,是江岚從沒見過的冰冷淡漠,甚至隐約帶着厭煩。
在衆人的注視下,甯羨輕聲對那女生說:“惡作劇也要有個度。”
女生很慌亂,急于辯解:“可我不是在惡作劇,我是真的……”
“我不喜歡你。”
女生的聲音消失了。
隻剩下甯羨一個人在說話,“準确地說,我讨厭你。”
“請讓開。”
進度條走到了尾,定格在了甯羨冷淡的面容上。
而甯羨看那女生的眼神,江岚無比熟悉。
因為她自己,也曾用帶着厭惡的眼神看過一個人。
視頻放完了,霍栀看江岚還沒回過神,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麼呆了?”
挂鐘的指針剛好走到七點半,清吧布置的氛圍燈全部亮起。
藍色光和紅色光交織變幻,打在江岚的身上,像是給塑像澆了層顔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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