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頭再顯着看重宋勉,底下人眼裡頭還隻盯着那個孔,石桂就在門邊,聽見這兩個嚼舌頭便道:&ldo;你們且也仔細些,若是傳到老太太耳裡,可不得罰,上回子花宴沒及時請來,老太太可就發落了堂少爺屋裡的書僮?堂少爺是要讀書考舉的,平日不燒香,臨時還能抱得住佛腳不成?&rdo;原來那個伸着腳甚事不辦,老太太脾氣發過便算,她身邊自有辦事的人,給宋勉換了個書僮,那靴子,便是書僮替他曬的。兩個小厮對看一眼,被攆走的還是後巷陳家小子,能被派上來,自然有眼色,看她的打扮知道是内院的丫頭,一時也吃不準哪個院裡的,石桂轉身即走,在門邊碰上宋勉。宋勉就站在門邊,這些話聽得分明,這原也不是奇事,他早就聽得耳朵起繭,宋老太爺從二品的官,哪個肯把他這點功名看在眼裡,可他沒料到石桂竟會替他報不平,張張口要說話,卻又不知說些什麼好。宋勉看看她,兩隻手抱了拳頭對她比一比,算是謝過她,無事一邊還往裡去,石桂看他袍子空落落,每回瞧見就更瘦些,想是用功所緻,有心想勉勵他幾句,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麼好。等賣符攔了石桂去路的不是别個卻是明月,他身上的道袍合身了許多,鞋子好好套在腳上,頭發洗幹淨梳成一個髻,拿藍布條綁了,臉盤雖不白淨,卻也精神,腰帶紮得齊齊整整,石桂打眼一看,竟沒能認出來。他衣裳整齊了,臉上那付笑容卻還沒變,這地方人擠着人,他卻從人群裡一眼就認出了石桂,原想上前去的,沒想到她正奔着自個兒過來,笑得涎皮賴臉,支了腿兒懶洋洋靠在書肆門邊:&ldo;你怎麼在這。&rdo;石桂先是驚喜,跟着又看他手上拿了個小籃子,裡頭盛着瓷盒黃紙毛筆,顯是叫人差出來買東西的。石桂還記得他那會兒說要留下來的話,這麼一看就是真的在圓妙觀裡當道士了,伸頭一看:&ldo;你買這些是為着畫符用?&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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