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的話,果然算是重中之重。皇後似乎沒注意鳳紅鸾神色變化,眸光閃過一絲飄渺:&ldo;也就是在那一年,遇到了皇上,就是你父皇。&rdo;頓了頓又道:&ldo;其實不止那一年遇到皇上,也遇到了西涼和東璃的皇上。&rdo;鳳紅鸾繼續不語。皇後說到此,看了鳳紅鸾一眼,忽然一笑:&ldo;你這個孩子倒是安靜。你便一點兒也不好奇當年關于你娘的事兒麼?&rdo;鳳紅鸾看着皇後,搖搖頭,面色平靜:&ldo;不過是過去的事兒而已。&rdo;皇後一怔,看着鳳紅鸾,半響,她忽然低頭一笑,似是頓悟,又似是大夢初醒一般,眉眼間的沉郁忽然散去了些,點點頭,一歎:&ldo;你說的私芹,無論是對是錯,總歸是過去的事而已。&rdo;&ldo;僅此而已。&rdo;頓了頓,她又苦笑道:&ldo;這些年,是我和皇上太過執着了。到不如你看的開,但是情之一字,誰又能分辨的清呢!&rdo;鳳紅鸾繼續沉默。皇後也不再言語。整個寝殿一片靜寂。鳳紅鸾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着火靈狐的皮毛。許久,皇後目光定在鳳紅鸾懷中的火靈狐上,凝視片刻道:&ldo;雲靈是守護神殿的神物。是雲族每一代神女的護身靈寵。&rdo;鳳紅鸾心思一動,低頭看懷中的火靈狐。皇後又道:&ldo;每一代神女斃逝,雲靈就會自動回歸神殿。等待着新一代的神女被神殿認證,它就會靈寵認主。神殿在無神女時,都會交由掌刑堂四大長老看顧。而且靈寵直到認主下一代神女之前不準現世。&rdo;鳳紅鸾再次心思一動。皇後看着鳳紅鸾,凝視火靈狐半響,又道:&ldo;如今靈寵現世。其一就是雲族神殿已經認主了新一代的神女;其二,就是掌刑堂被控制,神殿遭難,雲族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靈寵才得以現世。&rdo;話落,皇後不再開口,而是看着火靈狐,眸光既擔憂又審視。鳳紅鸾低着頭,同樣看着懷中窩着的不知道何時又已經呼呼大睡了的火靈狐,如水的眸子神色湧動着什麼,半響,她擡頭,看着皇後:&ldo;就不能有第三種麼?它自己跑出來的。&rdo;皇後一怔。鳳紅鸾淡淡一笑,不以為意:&ldo;在我眼裡,不管它是什麼,我隻知道是個很有意思的玩物而已。&rdo;皇後怔愣的看着鳳紅鸾,這麼大的事兒,在她臉上依然是雲淡風輕,似乎天大的事兒在她心裡也薄如煙雲。她微微蹙眉:&ldo;公主是聰明人,當該知道這當中的厲害關系。這雲靈非同小可。&rdo;&ldo;那又如何?&rdo;鳳紅鸾挑眉,無所謂的道:&ldo;我隻知道,我如今是藍雪公主!&rdo;皇後看着鳳紅鸾,半響,她忽然一笑:&ldo;公主說的對。可歎我活了幾十年,不如公主通透一二。&rdo;話落,皇後不再開口。鳳紅鸾也不再開口。寝殿再次陷入靜靜。半響,聽到有腳步聲走來,熟悉的腳步聲正是受不了打擊跑出去又回來的藍澈。鳳紅鸾低着頭擡起,向外看了一眼,果然見藍澈身影走了進來,她轉頭對着皇後道:&ldo;那日你助我的靈力,我如今可以還你。&rdo;皇後目光也看向外面走進來的藍澈,美眸閃過一絲不舍,須臾,她搖搖頭:&ldo;從小姐離開後,我本來就想追随而去。卻又不得已活了這麼多年。如今正好,也算給我一個機會,去九泉之下見小姐了。&rdo;鳳紅鸾看着皇後,皇後提起她娘的神情似乎比杜伯還要深重許多。&ldo;澈兒從小便沒有我的愛,我即便離去,他也不會傷心。&rdo;皇後收回目光,看着鳳紅鸾,聲音有一絲怅惘和溫柔:&ldo;有小姐和皇上的前車之鑒。公主定要明白自己今後的路。無論何時,你都應該明白,有命,才有其他。沒有性命,無論是愛,是恨,是癡,是怨,便什麼都沒有了。&rdo;鳳紅鸾擡眸,從進來至今第一次認認真真的看皇後。皇後的話,和藍雪國主剛剛在祖祀說的話是一樣的。皇後不再開口,鳳紅鸾點點頭,收回視線,藍澈已經走了進來。藍澈進來,一言不發的坐在了鳳紅鸾的身邊看着皇後。鳳紅鸾站起身,伸手拍拍藍澈的手:&ldo;我看皇後氣色很好,一時半會兒也不會休息。你就在這坐半日吧!我去看看子墨來了沒有。免得他一個人在這裡會悶。&rdo;藍澈沉悶的點點頭。鳳紅鸾擡步走了出去。出了皇後寝宮,一絲清涼的風吹來,鳳紅鸾輕吐了一口濁氣,向殿外走去。她還是不喜歡太過沉重。皇後,她以後也不會再見了。出了寝殿,鳳紅鸾四下看了一眼,對着一個小太監道:&ldo;你去看看墨公子來了麼?來了的話去禦花園尋我。&rdo;&ldo;是,公主!&rdo;那小太監立即應聲跑了去。鳳紅鸾按着剛才藍子逸大緻介紹,轉了路向着禦花園走去。剛轉過兩道回廊,迎面走來一群女子,都是做未出閨閣女子打扮。有說有笑,似乎是向着皇後寝殿而來。鳳紅鸾淡淡的看了一眼,腳步不停。&ldo;呀,你們快看!&rdo;這時候一個驚呼聲從那些女子中傳出。&ldo;看什麼?&rdo;所有女子停止了說笑,看着那個女子。&ldo;看那裡!&rdo;那女子伸手一指前方緩步走來的鳳紅鸾,一雙眸子全是驚豔的神色:&ldo;她好美!&rdo;順着女子手指的方向,衆人都看去,頓時一雙雙美眸都現出驚豔之色。笑聲止歇,這一處女子都看着鳳紅鸾。隻見她一步步走上來,周身如會發光一般,每一處都透着清華秀美,溫軟娴雅,随着她緩步而來,藍衣和白色的披風被風吹起的弧度相得益彰。富麗奢華的皇宮,也不及她自身的風景如畫。許久,直到鳳紅鸾走的近了,那些女子才回過神來,其中一女子問:&ldo;她是誰?&rdo;衆女子目光打量着鳳紅鸾,在她周身掃了一圈,并沒有看到代表她身份的腰牌,都齊齊疑惑的眼神詢司同伴,所有人都搖頭:&ldo;沒見過她!&rdo;&ldo;她從皇後寝宮出來,難道是宮中的哪位貴人?&rdo;其中一女子道。&ldo;可是她沒有绾着發髻,似乎不像。&rdo;又一個女子道。&ldo;那她是誰?這京中誰家的小姐?&rdo;又一個女子問。&ldo;我們過去問問她不就成了!&rdo;其中一個女子又道。&ldo;走!走!去問司,她的披風和衣服都好,我們去問司在哪裡買的……&ldo;最前面的一個極其華美打扮的女子道。衆人一應和,齊齊向着鳳紅鸾走去。&ldo;呀,我想起來了!我認識!&rdo;走的近了,其中一個女子忽然驚呼道。衆人都停住腳步,看着她:&ldo;你認識?那她是誰家小姐?&rdo;&ldo;我不是認識她,我是認識她身上的那件披風!&rdo;那女子小聲道:&ldo;那日我去仙衣坊取衣服,巧手姐姐居然沒給我按時間做出來。我詢問之下才知道她是晝夜在趕制一件披風。我當時就看到了這件披風1巧手姐姐說是藍世子限了時日尋她做的。&rdo;聞言,衆人頓時驚異的看着鳳紅鸾身上的披風,其中一個女子不敢置信:&ldo;你說這件披風是藍世子做的?&rdo;&ldo;嗯,沒鉗的。&rdo;那女子肯定的點頭,看着鳳紅鸾身上的披風:&ldo;巧手姐姐說了,這披風是雪狐皮做的,說藍世子打了六個雪狐,才做了這麼一件披風。當時巧手姐姐說她做的時候手都是哆嗦的,生怕這麼珍貴的物事兒給做壞了藍世子怪罪。&rdo;&ldo;那&rdo;那為什麼穿在她的身上?&rdo;一個女子指着鳳紅鸾的披風。&ldo;藍世子送的呗,要不為何會在她的身上?&rdo;其中一個女子道:&ldo;沒聽說麼?藍世子拒絕了青郡主和懷都主的婚事兒,沒準就是心有所屬。你看,她多美!比青郡主、懷郡主可美多了。&rdo;&ldo;是啊,她好美!&rdo;一個女子點頭,羨慕的道:&ldo;我家姐姐還說若是今生能嫁給藍世子那樣的男子,死也無憾了。可惜&rdo;。&rdo;&ldo;少做夢了,藍世子可不是誰都能肖想的。青郡主和懷郡主喜歡了藍世子十年,還不是一樣入不了他的心!&rdo;一個女子道。&ldo;就是,也就隻有她才能配得上藍世子……&rdo;一個女子看着鳳紅鸾羨慕的道。&ldo;……&rdo;頓時一衆女子言語無忌的叽叽喳喳起來。說的全部都是藍子逸的好,同時對鳳紅鸾一番贊美,說到了最後,似乎天下女子隻有她才配藍子逸。鳳紅鸾停住腳步,有些好笑的看着那些女子。她們多不過十五六的年紀,她今年也才虛長她們一歲半歲的,但是看着這些女子身上的靈氣和朝氣,她站在她們不遠處,卻覺得她似乎已經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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