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爾蘇爾驚醒過來,猛抓住騎士的手臂。他們全吓住了。
“你活着?”喬伊的口型在說。他的聲音也被淹沒。
帕爾蘇爾第一時間堵住耳朵,但無濟于事。不過是夢中的回響,她卻覺得有人在腦子裡尖叫。她努力克制,低頭瞧見一截刀柄。看來才是幾分鐘的事,我做了個夢。“隻要保持這樣。”
“别開玩笑!”
“我早已失去幽默感了。你還沒感覺到?我們此刻性命相連。我和凡人一樣有心髒,它被貫穿,我也一樣會死。眼下還能喘氣是你的功勞。這是儀式的環節。”
喬伊盯着她胸前的刀把。霜凍逐漸消褪,但最終沒有一滴血流出來。與此同時,帕爾蘇爾感到恐懼和憤怒,好像靈魂失而複得。她策劃了此次旅行,因此這些情緒顯然不屬于她。
“真這麼有趣?”他沙啞地問,“你還沒玩夠?”
“你不理解,我不怪你。”尖叫更響亮了。“但别質疑我的所為,喬伊。希瑟用我的眼睛、我的耳朵、我的喉舌和你交流,這跟玩鬧絕不等同。”
“你說這是永生。”
“好,你要永生,我就給你。”自由人中流傳着永生教義,它在喬伊身上留下的痕迹遠比蓋亞和三神深刻,希瑟于他也不過是邪神。除非諸神回歸,你不可能在這方面說服他。
帕爾蘇爾正要起身,卻被他反手抓住。騎士的手指已變得冰涼。她無法假裝不知道其中原因。
“你要我死在這裡,是不是?”他質問,“你要我死在冰海部落,才能像那些霜巨人一樣……活着。所以你才來這裡。你本來要去哪兒?”
怒火越燒越旺。我要到南方去,到世界的盡頭。至于那裡有什麼等着她,帕爾蘇爾說不清。希瑟給我新生,我無需考慮這些。她努力平複心情。
“不是這樣。”帕爾蘇爾輕柔地掰開他的指頭,将掌心的傷口貼在一起。頓時,騎士的呼吸變得輕微,她則感受到熱,而這熱量也在迅速減弱。唯有怒火澎湃不減。“我不會去任何地方。儀式不要求特定地點,但我想讓你分享我所得到的東西。”
“我不明白。”
因為你不是希瑟的使徒。“但我明白,喬伊。祂的旨意由我傳達。一切正按照流程進行。”
騎士盯着她。“在這兒?”
“你不是想留在這裡嗎?”帕爾蘇爾反問,“你不是想擺脫夜莺的身份?你不是仇恨‘勝利者’和伯納爾德·斯特林?那些你難以正視的過去,你不願經曆的選擇,你親手掠奪的血酒,不是你渴望斬斷往事、消滅阻礙、将它們灑在地面?既然你恐懼死亡和痛苦,接受新生有什麼困難?”傳遞的熱量逐漸削薄,她感到疲憊。“我給了你能給的一切,喬伊。如果你不要這些,就告訴我你的期望。你想要什麼?為什麼不說?”
他們之間仍有距離。這教她無法放下心來,不敢帶他到終點……但如果我堅持離開,他反而會希望留下。騎士的選擇來自帕爾蘇爾給他的希望,他沒道理送死。然而我不能損傷我的性命,隻能假他人之手。
也許有更隐蔽的方法,帕爾蘇爾心想,但我想看透他。“告訴我,喬伊,告訴我罷。你要什麼?我?”
“你可不屬于我。”騎士冰冷地指出,“你屬于你的神。”
“我是希瑟的代行者。我必須結束我的使命。”
這話火上澆油。騎士擡起手,按住帕爾蘇爾胸前的刀柄。她感受到拉力,以及愈發澎湃的憤怒和……痛苦。他們傳遞着感受。傳遞着烈焰般的情緒。傳遞着截然相反、不可動搖的信念和期望,事實上,它們如南海的冰川一樣堅不可摧,沒有融化的一天。
“你和你的神見鬼去!”喬伊幾乎抽出刀。他的目光釘子似的紮在帕爾蘇爾心上,如果她躲避,或許就将意味着他們的生命終結。“使命?罪孽?神谕?什麼鬼話!”
她太累。“我不願意和你吵。”
“沒人問我願意幹什麼,你也一樣。”
“我問過你,我給過你選擇……而你選擇了我。”帕爾蘇爾低語,“你背叛了你的皇帝,你的同伴。你付出了代價,哪怕你不想在乎。這些都是我逼你?”
喬伊與她對視。“沒别人。你知道希瑟的指引,但你知道他們要我幹什麼嗎?”
“他們要你取我性命?”無非是這些結果,帕爾蘇爾沒考慮過與奧雷尼亞談和。我作出了太多妥協。但沒法子,與帝國共存于世便是樁難事,森林種族束手無策。我最多隻能這樣……
“他們要求你活着!你聽不見?他們無時無刻不在催促。你說你能聽見!我沒别的選擇,我隻能和你來。”
……刹那間,寒意傳遍全身。帕爾蘇爾難以置信地瞪着喬伊,死去的心髒似乎也重新開始跳動。什麼意思?聽見?莫非他聽得見?可這怎麼做得到?
『痛苦是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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