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懷疑的,可事實在此,由不得她不懷疑。幾乎是妩娘的眼神一瞟來,左兒臉色便是大變,她急急說道:&ldo;主子,我沒有!&rdo;一連叫出幾個字,左兒中上來,又辯道:&ldo;主子,不是我,真不是我。&rdo;&ldo;好了!&rdo;打斷她的話的,是馮宛,馮宛靜靜地瞟過妩娘,淡淡說道:&ldo;區區小事,我這個主母便沒有資格知道麼?&rdo;這話很重。妩娘連忙道:&ldo;不是,不是這樣。&rdo;她剛辯到這裡,對上馮宛靜得冷漠的眼神,剩下的話不由一噎。這時,馮宛的聲音傳來,&ldo;有了孕是好事,當少争閑氣。夫主回來後,我會告知夫主。&rdo;說罷,她輕輕把房門帶上。妩娘還在呆呆地看着房門,看着看着,聽到旁邊左兒那反反複複的解釋,妩娘厭惡地說道:&ldo;夠了!&rdo;她瞪了左兒一眼,身子一轉,扭向了自己房中。站在角落裡,弗兒同情地看着欲哭無淚的左兒,好一會,她低聲喚道:&ldo;左兒。&rdo;左兒拭了一把眼淚,擡起頭來。弗兒朝左右看了一眼,小小聲地說道:&ldo;夫人可能是詐的。&rdo;詐的?左兒精神大振,她大力地點了點頭。剛提步走出,左兒忍不住回過頭來,小小聲地說道:&ldo;弗兒,其實夫人她,是個好相處的。&rdo;她沒有說下去。不管是弗兒還是她本人都明白,這話很清楚,比起妩娘來,夫人豈止是好相處?弗兒呆了呆,良久,她咬唇說道:&ldo;我也知道夫人是個好相處的。可夫人她……&rdo;她不喜歡我。最後幾字,弗兒沒有說下去。左兒朝妩娘的房中看了幾眼,終是沒有勇氣現在就過去。她來到弗兒身邊,兩人趁無人注意,縮到一側角落裡。躲在角落處,左兒咬着唇說道:&ldo;弗兒,你說我回去說,夫人是詐的,主子她會不會相信?&rdo;左兒說到這裡,也不用弗兒回答,自顧自地搖着頭,喃喃說道:&ldo;便是信,也不會全信吧。&rdo;她說到這裡,感覺到身前弗兒的沉默,不由好奇地問道:&ldo;你在想什麼?&rdo;弗兒好一會才回答她,&ldo;沒什麼。&rdo;這一天,趙俊傍晚就回來了。歸家沐浴更衣後,他穿上了家居裳服,顯然不打算出去。在妩娘的歡喜中,趙俊大步走向馮宛的所在。&ldo;宛娘?&rdo;他推門而入,看到持筆練字的馮宛,有點緊張地說道:&ldo;宛娘,我把事情問清楚了。&rdo;他從懷中掏出一卷帛紙,有點擔心地說道:&ldo;這是我的條陳,宛娘看看妥當否?&rdo;馮宛伸手接過。帛上,寫了幾百字,都是趙俊根據北方諸胡的現狀,整理出的對占事的預測。他确實是個有才華的人,這些條陳,寫得條理分明,論證充足,極有說服力。趙俊緊張地看着馮宛,見她看過後很久都沒有吭聲,不由小心地喚道:&ldo;宛娘,你怎麼說?&rdo;慢慢的,馮宛放下帛紙,道:&ldo;夫主寫得甚好,連妾這個婦人看了,也覺得大有道理。&rdo;趙俊自來都城後,一直有着心事無人分擔的痛苦,這也是他總是不自覺地前來與馮宛說話的原因。此次,聽到馮宛對自己的肯定,趙俊大為歡喜,他哈哈一樂,朝馮宛深深一揖,擠眉弄眼地嘻笑道:&ldo;夫人盛贊,為夫愧不敢當。&rdo;馮宛一笑。透射而入的縷縷夕陽光中,馮宛笑靥如花,星辰般美麗神秘的眼眸中,映射着美好和安詳。看着看着,趙俊直看呆了去。癡癡地望着她,趙俊突然說道:&ldo;宛娘。&rdo;馮宛回頭。此刻,趙俊的眼眸深情而溫柔,他認真地看着馮宛,輕聲說道:&ldo;宛娘,為我生一個孩子吧。&rdo;走上一步,伸手握着她的手,也許是因為期待,也許是一時沖動,趙俊的聲音直有點顫,他低聲說道:&ldo;宛娘,你入門也快兩年了。這兩年,你心性如何,為夫還是明白的。你我生一個孩子吧。我們的孩子,一定聰慧如你,一定會有大成就的。&rdo;孩子麼?馮宛怔怔擡頭。她懷過的。好像也是陛下大壽不久,她發現自己懷了身孕,然後告訴了趙俊。不過當時的他,因事務繁忙,隻是随口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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