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昕言本欲将沈相打暈,卻極想知道與笑菲有關的事情。接過繩子将沈相綁了個嚴實,聽到他嘴裡仍在狂吼還我菲兒,杜昕言心中一動,冷笑道:&ldo;她已經被我吃完了!&rdo;沈相嘴裡發出一聲怒吼,從石c黃上跳起來撞向杜昕言。&ldo;下官開玩笑的。那具屍身不是令愛。不過,如果沈相想知道令千金下落,不如靜下來聽下官說?&rdo;杜昕言用力将沈相推倒在石c黃上,笑容可掬的輕聲說道。不是菲兒?沈相眼睛一亮,目中湧出狂喜。他果然安靜下來,盯着杜昕言道:&ldo;不是她?不是你府中的人找到她的?你把她弄哪兒去了?&rdo;&ldo;她呀?其實她沒死,是與情人私奔了!你吃的是個陌生女子罷了!&rdo;杜昕言回頭瞟了眼縮在牢房門口的李陳兩位大人,用隻有沈相聽到的聲音說道。果然,沈相眼中兇光又現張嘴欲吼。杜昕言及時撕下他一角袍子将他的嘴堵上。他回頭笑道:&ldo;沈相愛女,聽聞噩耗得了失心瘋。兩位大人都瞧在眼裡,應該可以禀明皇上了。&rdo;&ldo;唉!&rdo;李尚書同情的看了眼沈相,想起他曾寫下轟動京城的名篇《十錦策》,又想起同朝為官多年,不甚唏噓。再又想到他吃女兒之ròu,聽說已死了三日,又犯惡心。陳大人松了口氣,總算不是欺君。杜昕言笑道:&ldo;情況已明,兩位大人還請去喝盅酒壓壓驚。下官略懂岐黃,想試試用内力治治沈大人的失心瘋。這事傳出去也有損我天朝顔面。&rdo;李陳二人被吓出一身汗,大牢陰冷,正不想多留。情況已經查明,能否治好沈相都不再關心,敷衍了兩句趕緊着離開大獄喝酒壓驚。牢内無人時,杜昕言這才扯出沈相嘴裡的布團,微笑道:&ldo;下官可以幫沈大人找回令千金!&rdo;沈相聽得笑菲沒死,滿面紅光,他眼露渴望道:&ldo;好,杜大人若能替老夫找回小女,老夫定有厚報!&rdo;&ldo;找回令千金後,下官想請人來府中提親!&rdo;話音才落,沈相怒火再起:&ldo;休想!這輩子你也休想娶她!她是我的!她絕不能嫁給别人!&rdo;杜昕言一怔,恍然大悟。原來沈相竟對自己女兒起了心,連死了也想把她吃進肚裡。她在相府究竟過的是什麼日子?她投靠高睿,得無雙保護是為了防備沈相?杜昕言心裡說不出來的滋味。&ldo;說,她與何人私奔了?!待老夫抓她回來,定打斷了她的腿,叫她終身離不得相府一步!&rdo;杜昕言目光漸冷,一字字說道:&ldo;她與定北王高睿私奔了!你找得到嗎?&rdo;&ldo;高睿!這個逆賊!他敢拐我的菲兒,我定請皇上将他五馬分屍!&rdo;沈相大吼。&ldo;可惜,她是你的女兒!她不可能愛上自己的父親!所以她逃了!離你遠遠的,再也不會回來!&rdo;沈相一愣,突然大笑起來:&ldo;你休想騙我!她逃不掉的,她已經死了,她被我吃了。她在我肚子裡,她永遠也别想離開我!&rdo;杜昕言又一陣惡心,他看着沈相狂笑的模樣,眼睛眯了眯,骈起内力一指戳在他肋下。笑聲頓止,沈相翻了個白眼暈倒在石c黃上。&ldo;留着你,她将來隻會難過。要她難過的人隻能是我!&rdo;杜昕言看着被點中死穴的沈相冷笑。他突然明白沈笑菲詐死的原因了。杜昕言不甚唏噓。如果父親的死是她為取得高睿信任不得己而為之,看在她助高熙勝的功勞上,他可以不再計較。念頭閃現,杜昕言渾身輕松,他苦笑着想,他對她已寬容至厮,為什麼她不能把這一切告訴他呢?(二)靠近西城門的一處宅院中,梅花冷香撲鼻。透明鲛絹圍住的亭子裡升着兩個大火盆,溫熱之意驅散了寒冷。錦榻上鋪了厚厚的毛毯,高睿穿着銀白色繡龍薄袍,摟着懷裡貓一樣慵懶的女子悠然自得的賞梅飲酒。敞開的領口間能看到包紮傷口的白布一線。他那日趁着迷煙逃走,背上中了一箭。養得幾日元氣已然恢複。&ldo;你說,他們會找到我嗎?或者,猜猜咱們怎麼混出城去?&rdo;他溫柔的低頭問懷裡的女子。女子雲髻略散,長發及腰,披着件黑色繡銀花的寬袍。領口寬敞,露出比雪還白得三分的削肩,伏在高睿胸口看不到她的臉,顯出細腰如柳已惹人遐思。聽得高睿問話,女子開了口,聲音比冰雪還冷:&ldo;會找到你的,想混出城去,你作夢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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