鹦鹉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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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寶林庵，慧甯師太已經理出一卷法華經，三人就在廊下，一個講兩個聽，講了半個時辰，福安長公主示意綠雲等人進來沏茶，讓慧甯師太歇一歇。李桐站起來，轉眼就看到水蓮沖她使眼色，忙出來，走到花架下，水蓮低低道：&ldo;剛剛萬嬷嬷打發人來，說世子爺到山莊了，說是要找您問幾句話，萬嬷嬷說，和世子爺說了，您到庵裡聽經去了，要聽一天，傍晚才能回，請世子爺改天再來，可世子爺說，一定要等到您回去，一定要問了話再走。&rdo;李桐心裡一跳，他要問她什麼話？問從前還是問現在？&ldo;萬嬷嬷既然說了咱們要傍晚才能回。&rdo;李桐回頭看了眼坐在廊下喝茶的慧甯師太，&ldo;這經還要講一會兒，回去也确實要傍晚了。&rdo;&ldo;姑娘，要不要……畢竟是夫妻，世子爺能來，姑娘不好……&rdo;再拿架子這話，水蓮沒好說出口。&ldo;他來，不是你想的那樣。&rdo;李桐明白水蓮的意思，&ldo;而且，就算他這趟來，真是來請我回去，也不是你想的那樣，别想好事了，你想的那些，都是妄想。&rdo;&ldo;好。&rdo;好一會兒，水蓮才難過的低低應了一句。慧甯師太的法華經，一直講到午飯時分，福安長公主回别院休息，李桐和慧甯師太在寶林庵吃了頓素齋，慧甯師太打坐，李桐睡了片刻，這才上車離開寶林庵。将慧甯師太送回甯壽庵，又喝了杯茶，說了一會兒話，再回到紫藤山莊，天邊已經晚霞燦爛。姜煥璋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真的等了一整天，他在這間花廳裡，竟然直坐了一整天。這間花廳，這周圍，這些下人，這座山莊，透着讓他極其熟悉、極其習慣的氣息。這座山莊，他無比熟悉，他來過好些回，山莊門口沒有那架紫藤，這座花廳……還和原來一樣，顧氏最愛這座花廳，前看水後有山，她常常說，她要在這裡這麼懶散的坐到老……在這裡，他仿佛一步回到從前，回到了他的綏甯王府，回到了那些烈火烹油、錦上添花的日子……李桐站在花廳門口時，姜煥璋正捏着杯茶，出神的看着滿湖的碧葉荷花。李桐擡手敲了下門框，姜煥璋一個機靈，杯子裡的茶水灑到手上，侍立在旁邊的文竹忙上前接過杯子，遞了帕子給姜煥璋擦手。&ldo;都下去吧。&rdo;李桐吩咐文竹等人。&ldo;你還知道回來！&rdo;姜煥璋本來心情很好，這會兒，也許是因為等了一天，也許是因為剛才的失态，也許，是因為看到了李桐，心情直落下去，忿怒開始往上湧。李桐目無表情的看着他，沒答他的話，她懶得理會他。&ldo;難道她們沒告訴你，我來了？&rdo;&ldo;告訴了。&rdo;李桐走了半步，在靠近花廳門口的鵝頸椅上坐下。&ldo;你這話什麼意思？&rdo;姜煥璋被李桐這句&lso;告訴了&rso;答愣了，怎麼說半截話，告訴了為什麼不立刻回來？&ldo;意思是，我知道你來了，已經知道了。&rdo;李桐打量着姜煥璋，好象在看一個陌生人，現在的他，對她來說，确實十分陌生，眼前的人，臉色青白，目光暗沉，渾身上下透着晦暗，她當初是怎麼看上他的？&ldo;知道了你還不趕緊回來？你竟敢讓我等了整整一天，你知道有多少大事正等着我？&rdo;姜煥璋被李桐看的心裡一陣極其異樣的感覺，這份異樣感覺瞬間被怒火掩蓋，她要造反了麼？知道他來了，竟敢如何拿喬！她怎麼敢讓他等着？她怎麼敢跟他這樣說話？&ldo;你來這裡幹什麼？&rdo;李桐沒理會姜煥璋的暴怒質問，反問了一句。&ldo;這裡？這裡是哪裡？你竟敢跟我說這樣的話！這是我……&rdo;姜煥璋硬生生咽住了後面的話，這裡，現在，這不是姜家别院，這還不是綏甯王府的産業……李桐嘴角露出絲絲笑意，他回來了，卻又沒回來，他還以為他是從前那個他，她也是從前的她。&ldo;好！很好！你很好！&rdo;姜煥璋往後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靠到花廳的柱子，伸手扶住，深吸了口氣，壓下那股子暴躁和忿怒，再吸了口氣，總算讓心緒稍稍平靜，死死盯着李桐，陰沉沉問道：&ldo;我問你，我姜煥璋、我姜家，哪一點對不起你？&rdo;李桐被姜煥璋這一句話問的竟無話可說，他這麼問，她還能說什麼？前生今世，都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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