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永生永世都忘不了這個吻,它帶給我的不是初吻應有的甜蜜和詩情畫意,而是一種近乎窒息的痛苦。身處一個孤島,周圍的水漫漫漫漫地湧上來,而你無處逃亡無處呼救的痛苦。就是這種痛苦,讓人刻骨銘心。因為它無比真實,沒有一點僞裝。我們所有人的生活,難道不就是這樣一場無邊無際的痛苦?那天晚上,我終究是沒有回宿舍。我和周楚暮回到&ot;算了&ot;,在一間燈光昏暗的包廂裡,旁若無人地擁抱和親吻。我想起給田丁丁發短信已經是淩晨12點有餘:太晚了,我直接回家了,勿挂。田丁丁還是迅速就回:嗯,這裡一切平安。明早見。我心裡一熱,想給她發一條&ot;謝謝你。&ot;可是周楚暮忽然把一杯酒端到我面前來,又對我耳語:老婆我喂你。我把手機關了,轉過身去迎接他。那間包廂裡其實還有很多人,但沒有人在意我們,他們大聲地喝酒劃拳,嘩啦啦地擲着骰子,偶爾有一兩聲女人銳利的尖叫,或是男人粗魯地罵娘,但這一切都不能打擾到我們,一切都不能。當然,别的我們什麼都沒做。我終究是有我的底線。(4)那天我回到家的時候,是淩晨四點。我回到那裡,隻是因為我無處可去。我沒有帶鑰匙,不過這沒關系。我知道備用的鑰匙是放在小花園從左數第二株月季的花盆裡。夏天的月季開得格外地繁盛,在已經開始泛白的晨光中,在仲夏微涼的風裡,它們沒有節制地散發着沁人心脾的芬芳,讓我突然間察覺,這個真實的世界,原來是如此醉人。我戀愛了,不是嗎?我林枳有人愛了,不是嗎?我很順利地摸到鑰匙開門之後,在玄關裡肆無忌憚地把鞋甩開,大大咧咧走進了我的卧室。我不擔心吵醒任何人,于根海不在這裡過夜是常事,而那個人,就算她被吵醒,也不會多事到來問我一句:&ot;你這是去了哪裡?&ot;&ot;老天保佑我睡到大天亮!&ot;我一邊往c黃上倒一邊在心裡默念。但是天不遂人願,我還是很快被木魚笃笃笃笃的聲音煩醒了。我看看手機,六點,她倒是蠻準時。我嘗試賴在c黃上繼續睡個回籠覺,最終還是受不了噪音起c黃,在洗漱間把自己收拾了一番,嘩嘩啦啦弄出盡可能大的水響。然後,我踏着木拖鞋笃笃笃笃地走進了餐廳,打開冰箱門取出一袋牛奶一隻面包,然後重重地碰上了冰箱門。我承認,我搞出的這一切響動,多少是為了吸引她的注意。可是,當我把一切收拾停當穿過她陰森冷清的佛堂走出門外的時候,她隻是微微地擡起頭,漠然看了我一眼。如果你沒有見過七年以前那個潑辣美貌的女人,一定不能相信,眼前這個形容枯槁面如死灰的怨婦,也曾經有過那麼鮮活閃亮的年華。我說過,于根海是個曾經的二流子,如今的暴發戶。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受得了家裡一個人老珠黃的中年婦女?不出去找女人,倒是不正常了。所以我至今殘酷地覺得,把自己的生活推落到如此地步,完全是她咎由自取,絲毫怨不得别人。四年以前,當于根海堂而皇之把一個年輕女人帶回家,把離婚協議擺到她面前的時候,她不知道聽信了哪個狗頭軍師的煽動,居然決定生一個兒子來挽回丈夫的心。那時的她早已經作了絕育手術,我當然弄不清她到底耍了多少手段遭了多少罪才獲得了重新生子的能力,隻知道,在有一段時間,她真的得償所願。聽清楚,是--有一段時間。當她終于因為宮外孕被送進醫院切除了輸卵管的時候,我知道,無論她對未來有多少期待,都在麻醉針打下去的那一刹,煙消雲散。從此她充其量隻能是半個女人,而造化弄人的是,她最終還是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于根海再也不提離婚的事。可我至今搞不明白,是這個女人拼盡全力的最後一搏讓他心生不忍,還是他覺得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他開始把這棟别墅當成了偶爾落腳的旅館,接待牌友的地方,有一次當他帶着一幫狐朋狗友來這裡&ot;參觀&ot;的時候,她正在廚房裡揮汗如雨。有人問:&ot;那個老媽子是誰?&ot;于根海居然擠擠眼睛,使用了他這輩子所會不多的成語之一:&ot;唉,糟糠之妻不下堂!&ot;那幫人發出一陣毫不掩飾的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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