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冷笑。他什麼本事都沒有,刨絕戶墳、踹寡婦門的本事到不小?見低就踩,素質真低下。我索性關了電視。我們在這山裡住了幾個月,幾乎與世隔絕,以為不聞不問就可以粉飾太平。但是有些傷害是無論如何都避免不了的。泰然一個人坐在露台的椅子裡。微垂着頭,似乎在發呆。神情無限落寞。我站在門内,靜靜望着他。&ldo;他很不好受。&rdo;王佳佳不知什麼時站在我身後。這時看她,沒了前夜裡的跋扈,臉上還寫滿擔憂。她對我說:&ldo;昨天我陪他看電視。當司儀宣布得獎的是唐彬時,我感覺他整個人頓時沒了生氣。他真的很失望。他當時就想站起來離開。可是他腿還不方便,又起身得急,一下就跌在地上。他還不讓我扶,一個人在地上坐了很久。&rdo;我心中陣陣刺痛,無法言表。&ldo;他病以來,外界輿論對他,對你,都非常苛刻。&rdo;王佳佳說,&ldo;所以我不喜歡你,是你拖累了他。&rdo;好嚴厲的指責。我苦笑。我何嘗想拖累他的?&ldo;尤其是網絡,對他評價非常不堪。&rdo;王佳佳氣憤道,&ldo;先是有流言說他受傷因為毒品,然後傳成是招妓。就那麼突然間,所有看他不順眼的人都冒出來了,盡其所能抨擊诋毀,進行最惡毒的人身攻擊。&rdo;我嘴裡泛起苦澀。這些我并不是不知道,但時還氣得險些砸電腦。但流言蜚語豈是能堵得住的?王佳佳情緒激動,&ldo;我做了他多年影迷,邊看那些文章邊哭。那些語言怎麼能這麼惡毒。從他的頭發嘴巴,批評到隐私,好像自己都長了眼睛,看到泰然過着怎麼樣的淫亂生活。唐彬的影迷更是群沒道德的賤人,在網上鋪天蓋地侮ru诽謗。說泰然當初如何和張曼君有色情交易,排擠掉唐彬;說他看楊亦敏有背景,立刻巴結上她;說楊把他甩了後,為了東山再起,居然和一個老女人在一起。&rdo;我終于流下淚來。什麼是衆口铄金,積毀銷骨?這就是。因為他是公衆人物,于是他必須得承受這種無端無情的傷害。王佳佳雙目通紅,手握成拳,&ldo;他們甚至詛咒他終身殘疾!簡直不可饒恕!&rdo;我把手輕擱她肩上,&ldo;用不着這樣,久了你就會想清楚。&rdo;&ldo;你任由他被傷害?&rdo;我一字一頓道:&ldo;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快樂,也比任何人都希望這些傷害是沖着我來的。&rdo;她看我半晌,輕聲問:&ldo;值得嗎?&rdo;我說:&ldo;我隻問自己後不後悔,沒問過自己值不值得。&rdo;&ldo;可是萬一他後悔了。&rdo;&ldo;那我便認了。&rdo;那天晚上,月色皎潔,整個山谷都清晰地映在眼底,所以天上星星稀少。我們關了房間裡所有的燈,坐在客廳的沙發裡,透過大玻璃牆看天景。&ldo;氣象台說今天有流星雨。&rdo;泰然說。&ldo;但是這一帶是看不到的。&rdo;&ldo;我知道。&rdo;他握住我的手,&ldo;我隻是忽然想起了你第一次帶我去天文台的情景。知道嗎?我永遠都會記得你指着腳下的萬家燈火同我說:終究有一天,你會從其中一點豆大的燈火,變成最璀璨的星光之一。會有這麼一天的。&rdo;我笑,&ldo;那時候我多年輕,你則還是個大孩子。&rdo;他也笑了,&ldo;那次對我很特别。你知道的,你給我找的第一個角色,但是許少文那個混蛋打破了了我的頭。&rdo;&ldo;那家夥已經退休,現在不知道在地球哪個角落孵蛋。别去想他。&rdo;&ldo;但那是我們的第一次約會!&rdo;我笑。他忽然問我:&ldo;你說唐彬此刻會不會也摟着女朋友,說:看,當初凡是我想要的角色都給泰然那滾蛋搶了去。可是現在他不知道在地球哪個角落裡孵蛋?&rdo;我拉下他的頭,吻吻他有些涼的唇,&ldo;你們是不同的。&rdo;&ldo;風水輪流轉。&rdo;&ldo;不。你是可充電池,而他是一次性的。&rdo;他沉默半晌,說:&ldo;木蓮,我想出去走走。&rdo;&ldo;這麼冷的天?&rdo;&ldo;不是。&rdo;他說,&ldo;我想出國走走。&rdo;我直起身來,這個問題也是我關心已久的。&ldo;不一定是在學校讀書,隻要是能學習表演地方都可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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