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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第1頁)

靈素借着周末半天假去楓丹路看看。班車隻到山腳下,下來了還得徒步上山。山間的四月,桃花正開得絢爛,層巒疊翠中總見蔟蔟雪白或粉紅。再往裡走,習習清風取代了都市初夏的悶熱,山鳥清脆的鳴叫聲此起彼伏。靈素先前出了一身的汗,被涼風一吹,後頸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卻是通身舒暢。山澗裡還有溪流,兩岸有幾畝農田,種的是油菜花,現在正是花季,一片一片嬌豔的嫩黃。白色的蝴蝶在其間飛舞。什麼樣的人家會住在這麼美的地方?靈素欣賞着風景,走了快一個小時才找到白家的府邸。爬滿常青藤的青石圍牆,門牌上簡簡單單一個&ldo;白&rdo;字。院子裡灌木茂密,綠樹掩映,隻露出房子的一角屋檐。靈素站在門口,忽然猶豫起來,自己沖動地跑到别人家門口,難道開口就說:&ldo;我受你們死去多年的家人所托,前來尋找幫她超生的東西。&rdo;人家講不定立刻拉鈴招警。院子裡忽然傳出人聲,有人在激動呼喊:&ldo;是她!她回來了!琳琅回來了!&rdo;靈素隻一瞬就明白過來。院子裡面一陣喧嘩,一個還穿着睡袍的婦人急匆匆地從裡面跑了出來,身後還跟着幾個人。那婦人一看到門外站着的靈素,神色大變,撲過來奮力把門打開。靈素連忙鞠躬,腰還沒直起來,就被那個婦人摟進懷裡。這個婦人聲音凄慘:&ldo;琳琅啊我的兒,你可是回來了?你走了三年,怎麼現在才回來看媽媽?&rdo;說完,竟嗚嗚哭了起來。靈素微微驚訝後,立刻恢複鎮定。她不說話,也不推開這個太太,隻是伸出一隻手,輕輕地搭在對方的肩上,溫柔地撫着她的背。那看着平常的一下撫摸似有魔力一般,那位太太隻覺得長久積郁在心中的苦惱和悲傷、煩躁和悔恨,瞬間就給撫平下午,心平氣和,恢複理智。她這才慢慢松開靈素。仔細一看,分明是個陌生的女孩子,一下愣住了。靈素問:&ldo;是白太太嗎?&rdo;白太太點頭,&ldo;你是?&rdo;靈素心裡已經有譜,說:&ldo;我叫沈靈素,我……&rdo;白太太突然打斷她的話:&ldo;丹梅啊,你好久沒有上我們家來玩了。你爸爸還好嗎?&rdo;這下換靈素吃驚了。丹梅是何人?這時一個年輕的女子匆匆跑來,趕到白太太身邊,挽住她的胳膊,說:&ldo;姨媽,你怎麼跑這裡來了。李嫂,你們是怎麼看的人!&rdo;那個中女女傭被她這麼一斥責,哆嗦了一下,急忙說:&ldo;不是!不是!太太突然醒過來,說二小姐回來了,一個勁往外面沖。我們攔不住啊!&rdo;白太太拉了拉那個年輕女子,往靈素那裡指,說:&ldo;佩華你看,是雲英,她來找你們去上學了。&rdo;這個女子這才把頭轉過來,看到站在一旁的靈素。那女子二十出頭,姿容秀麗,眼神淩厲,目光一掃,讓靈素不禁有點緊張。那個女子看了靈素幾眼,說:&ldo;同學是來募捐的吧?&rdo;靈素原先準備了好久的說辭頓時全被悶在了肚子裡。而那女子已經客客氣氣地招呼她:&ldo;那就請先進來吧。&rdo;然後扶着白太太往裡走去。靈素見狀,隻有先跟在她們後面進了門再說。白宅占地面積寬廣大,結構大方,客廳寬敞明亮,落地玻璃窗通向後院的楓樹林。屋裡點有線香,一股甜香彌漫。這裡可比許明正家要氣派許多。靈素低頭,就可以在光潔可鑒的地闆上看到自己的投影。女子把白太太帶到廚房,耐心溫和地勸她:&ldo;姨媽,來,快把藥吃了。&rdo;白太太吞下了藥,說:&ldo;我沒事了,你同琳琅上學去吧。&rdo;女子臉上湧現悲戚的神色,一下俯身抱住白太太,低聲說:&ldo;好好,我們上學去了。&rdo;她直起身,歎了一口氣,對看護使了一個手勢,看護立刻把白太太扶起來,帶她上樓去了。女子這才走過來。她對靈素微笑,招呼她坐下。&ldo;抱歉,剛才一定吓着你了。我姨媽精神狀态不大好,自從我表妹去世後就這樣。&rdo;靈素不禁問:&ldo;是琳琅?&rdo;&ldo;你認識她?&rdo;那個女子微微驚訝,不過想了想又笑了,&ldo;做社工時認識的吧?是啊,誰不認識琳琅。那麼漂亮,那麼優秀,那麼薄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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