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的時候,耕煙也看到薛如珩,這女子在她的印象中,總有一副銳利的眼神,可薛印山死後那種眼神變成了逃避的,渙散的,虛弱無力的,她是無心和耕煙計較什麼了,沒有什麼比失去父親更讓她痛心疾首。慕容天晴常常陪着她,也不說太多的話,但個中愛憐清晰可見。耕煙開始覺得自己多餘。盡管悲傷的情緒一直都感染着她,可她除了以旁觀者的姿态看身邊每一個人的喜怒哀樂,她已經沒有什麼事情好做。于是大多數時間她都到後山的馬場,自己不敢再貿然騎上去,但遠遠的看,看馬,也看風景,勉強也能對付一天。太陽落山的時候耕煙猛然覺得自己如今的狀态很像在等死。她禁不住掩面低聲啜泣起來。慕容天晴從背後出現。&ldo;對劍氣山莊的人來講,你跟我一樣,不過是個局外人。&rdo;他并不清楚耕煙流淚的原因,隻是在她旁邊坐下,然後自顧自的說起來。&ldo;你怎麼會跟我一樣。你是如珩姑娘的未婚夫。&rdo;慕容天晴愕然道:&ldo;未婚夫?&rdo;&ldo;就是說,你們将要成親。她将是你的妻子。&rdo;耕煙解釋。&ldo;呵呵,那是以後的事了。&rdo;慕容天晴幽幽的說。言語神态間,似乎對這段感情猶有保留。耕煙知道自己不便細問,于是岔開話題:&ldo;有沒有覺得,今天的夕陽特别美?&rdo;&ldo;嗯。&rdo;&ldo;記得小的時候,我一遇到不開心的事情,就很盼望看到滿天的星星。&rdo;&ldo;為什麼啊?&rdo;&ldo;因為它們都是我的朋友啊。我覺得,它們可以聽到我說的話,可以幫我達成心願。看着它們,還會有一種安靜的舒暢的感覺。&rdo;慕容天晴望着耕煙的側臉,她的鼻梁高高的,下唇略厚,還有滿頭金發,與這裡的女子,有着難以名狀的差異。于是慕容天晴也問了跟白矜雲相同的問題:&ldo;你不是中原人?&rdo;耕煙照舊回答:&ldo;你知道北邊的回鹘麼?我的家鄉,就在比回鹘更遠的地方。&rdo;然後還半真半假的,說了一些家鄉的事。慢慢的,夕陽徹底沉下去,半個月亮爬上山頂,隐約可看見稀疏的星。偶爾吹過的風,還帶着清泉一般柔和的涼。有女子泠泠的聲音響起:&ldo;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rdo;慕容天晴擊掌叫好:&ldo;這是你作的詩?&rdo;&ldo;這叫詞。&rdo;耕煙糾正:&ldo;不是我作的,是秦觀。&rdo;&ldo;秦觀?是你朋友?&rdo;慕容天晴又問。耕煙這才想起自己如今身在唐朝,詞還隻是雛形,更别說有誰知道秦觀,知道這經典脍炙的《鵲橋仙》了。&ldo;算了算了,不說這個。&rdo;耕煙擺擺手,問:&ldo;你會騎馬麼?你能教我麼?&rdo;慕容天晴笑道:&ldo;你不怕疼?&rdo;耕煙憨憨的揉了揉鼻子:&ldo;不怕,有你看着我,我不會再被馬兒拖着跑了。&rdo;但慕容天晴教耕煙騎馬一事,卻惹來薛如珩的不快。她質問他:&ldo;我爹死了,我二叔和師兄們都忙着追查兇手,你做了什麼?&rdo;慕容天晴淡淡說道:&ldo;我能做什麼?&rdo;薛如珩略有遲疑,道:&ldo;起碼你可以陪着我,安慰我,而不是跟别的女人私相授受。&rdo;&ldo;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rdo;慕容天晴擰着眉,說不清心裡是何滋味。他早知,他未過門的妻子性格刁鑽,脾氣古怪,自幼集萬千寵愛于一身,還總有旁人的殷勤谄媚相護;而他自己,平庸卑微,若不是他的師父柳一笑和薛印山算得上至交好友,他和薛如珩的戀情隻怕很難被認同。這是他的心結。一直一直都在他身體的左上方,盤根錯節。後來,柳一笑病逝,薛印山覺得自己再也不用顧忌朋友的面子,對他的态度驟然轉冷。他不是不知道。但薛如珩對他說,此生非君不嫁。就是這樣一句話支撐着他,像苦海泛舟一樣的熬。如今,熬到薛印山過世,他的身份在這一場浩劫裡尤其體現出尴尬。很多事情他都cha不上手。而他更不願走在薛如珩的後頭,像影子似的,卑微,埋沒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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