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以腹诽着,她不是怕他自苦嗎,倒叫他洋洋灑灑的一大通。她嘴上不好反駁,隻是跪着探頭瞧他,&ldo;哎喲,您的鼻血這是止住了?&rdo;皇帝碰了個軟釘子,翻着白眼瞪她,她裝出很無辜的表情來,&ldo;您别瞪我呀,奴才一片忠心向明月,您要誤會我,那我可委屈死了。&rdo;&ldo;少廢話!&rdo;皇帝脾氣不大好,&ldo;非得叫我磨嘴皮子不可?&rdo;她有點怕,他生氣了,這可不是好玩的。麻溜兒脫了袍子一連聲應着,&ldo;您有傷呢,别躁,&ldo;奴才這就來。&rdo;她重又躺在他身側,本想隔開一些距離的,他不聲不響的,仍舊把她摟在了懷裡。素以悄悄抓緊了交領,實在覺得這樣很讓人矛盾。眼下相依為命,本來不該想那麼多,可是他總能讓她心神不甯。她以前不認人,心也大,沒誰能走進她心坎裡來。後來他調她到禦前,朝夕相對着,他的人像樁子一樣打進她腦子裡。她對他,除了主仆的情義,應該還有别的不可言說的感情。比方看見他就覺得踏實,聽見他的聲口就覺得安穩。主子他就是根定海神針呐!她以前獨來獨往不倚仗任何人,現在遇上點什麼,不自覺的就會想到他。不過他機務忙,眼裡未必有她這個傻宮女罷了。他不說話,隻是圈着她。她在他懷裡心跳如雷,沒敢動,就那麼緊密的貼着他的身子。過了很久才聽見他喚她。她時時警醒着,規規矩矩的答應,&ldo;是,奴才在。&rdo;他猶豫了一下,&ldo;我想和你說,皇帝有時候也會身不由己,但是隻要下決心,想辦成一件事并不困難。&rdo;她悶在他胸前,他身上的沉水香熏得她暈淘淘的,她說,&ldo;奴才都知道,主子肩上有重擔,主子的心也是ròu做的。&rdo;他把胳膊緊了緊,&ldo;素以……&rdo;&ldo;嗯。&rdo;她馴服的貼着他,&ldo;主子,奴才這會兒是大不敬呢。&rdo;他捋捋她的發,&ldo;胡說,你救駕有功,是大功臣。&rdo;她傻傻的笑,&ldo;這麼的就是救駕了啊?怪道朝廷裡大員多呢!&rdo;皇帝的下颌在她額頭蹭了蹭,&ldo;朝廷裡大員是不少,但多半是有識之士。剩下的,開國時候祖宗出過力,世襲罔替,是得福于祖蔭。&rdo;&ldo;我知道。&rdo;她喃喃着,&ldo;主子仁慈,是個念舊的人。&rdo;皇帝笑了笑,&ldo;四九城裡有話兒說,老買賣不養三爺。可是朝廷偌大的攤子,不養也不成。&rdo;她好奇的擡起頭,&ldo;三爺是什麼爺?&rdo;&ldo;少爺、姑爺、舅爺。&rdo;他抿嘴笑,唇角有淺淺的梨渦,意有所指,&ldo;這三種爺難伺候,說不得罵不得,往後咱們的買賣行可要仔細喽。&rdo;她嘟囔了聲,&ldo;是我的買賣行。&rdo;&ldo;跟我分得這麼清?&rdo;他微低下頭,幾乎和她面貼着面。素以退縮了,想避讓開,他的手托住了她的下巴,把她仰臉的角度固定在那裡。她吓得不敢看他,唯聽見他細微的耳語,&ldo;咱們也算共患難了。&rdo;她還想打岔,他噓了聲,&ldo;女孩兒嘴笨點兒也可愛的。&rdo;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兩片溫暖柔軟的唇便貼了上來。像秋狝那天的晚上一樣,隻貼着,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可單是如此也叫她害怕,她顫了顫,想退開,他扣住了她的後腦勺。一下……一下……他慢慢的啄她。似乎吻了還不夠,她任何一點的反應都不願意錯過。他看見她暈紅的臉頰,緊閉的眼睛,愈發高興。半撐起來,俯身細細的感受那點觸感,把心填得滿滿的。素以迷蒙的睜開眼,&ldo;主子……&rdo;他嗯了聲,親她的嘴角,很享受這種感覺。他喜歡她,原來喜歡一個人是這麼回事兒,沒有粗鄙的冒犯,哪怕隻是最簡單的互動,他也覺得欣慰快樂。可惜她的感覺不一樣,她有些抗拒的推他的肩,驚惶的嗫嚅着,&ldo;您别……&rdo;皇帝決定無視,他在盤算,如果有了實質性的進展,也許她會愛上他,願意留在他身邊。他的右手覆在她左胸上,輕車熟路的找到原點,微微一掠,轉而去揭她的右衽。這時傷痛早抛到後腦勺去了,情欲是最好的解藥,麻醉一切現實當中遭受的痛楚。她不敢反抗,把頭扭向一邊。胸口微涼,她抑制不住的打起了擺子,心道這下完了,看來免不了這一遭。她艱難的咽口唾沫,脖子上的筋蹦起老高。他又來吻她,嘴唇沿着她的頸項蜿蜒而下,她定了定神,橫下一條心說,&ldo;主子不能停,奴才也不怪您。奴才今兒承雨露之恩,是奴才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奴才願意侍候主子,隻是……請主子不要聲張,這件事天知地知,過後就撂下,算是主子對奴才的榮寵,成不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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