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離這番話一出,幾人俱暗歎其周到中不失老辣。女帝雖重視文教,但到底是親自南征北戰過來的,深知戰事艱險、兵士不易,嚴于律軍之餘,疼惜兵将、為武官護短也是出了名的。所以林玖之父雖是女帝身邊一名不知名姓的暗衛,林玖仍是得以入侍讀班,與公卿重臣之後齊步。也正是因為如此,三軍将士俱願為女帝誓死而戰。所以,無論這密信是真是假,夏侯乙,都不能動。但是山海關鎖天咽喉,何其緊要之地,出不得半點差池。所以,必須派駐親信,控制兵權。倘是夏侯乙是忠心,則順利交接,留以咨詢軍務。倘夏侯乙真有謀反之心,則加以軟禁,對外,隻是假以年高退職之名。明嚴見幾人盡皆無言,收了雙手,緩緩向後靠去,言聲冷冽:&ldo;姜卿家之言,甚合朕意。我天朝與北齊,遲早一戰!東北三省,自古便是大楚屬地。三年之内,固然北齊女真不犯我境,我天軍亦将揮師北進,收複關外!&rdo;&ldo;京軍六十四萬,非虛食天祿。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葉将軍便與諸位卿家好生商議一番,定下赴關人選和京軍數量,明日報與朕罷。&rdo;括羽側頭望了葉輕一眼,葉輕仍是毫無表情。看來這事,即便皇上沒有暗示過他,葉葵也是同他說過的。他是葉葵第四子。長兄在北齊之戰中犧牲,二哥三哥皆從文,獨他是承葉葵衣缽之人,又是皇上最信任的親信之一。皇上要培養新将,舍他其誰?五名大臣出了勤政殿,葉輕亦被葉葵喚了出去。括羽行到明嚴案下,道:&ldo;倘是二哥要去戍關,括羽也願随行。&rdo;林玖亦道:&ldo;臣願去戍關!&rdo;明嚴淡淡瞥了他二人一眼:&ldo;林玖勇氣可嘉,括羽你起什麼哄!&rdo;可憐括羽僵在那兒,想不通自己這話有什麼問題,竟和林玖有雲泥之别。明嚴按着眉心,緩了聲氣,道:&ldo;括羽,你在朕身邊,曆練兩年再說。這事葉輕去做比較合适。葉輕走後,翊衛須由林玖接下來。&rdo;他這兩個多月來,委實是勞耗心神。罷二相立内閣,自然是遭到許多朝臣的抵制。但他心意既決,便不可能更改。關外兵事眼下隻有幾名軍機重臣知曉,延至内閣,六部要臣、翰林學士,還有一場硬仗要打。自上次常勝來過之後,左鈞直覺得自己身子舒服了許多,隻道是睡了許久終于恢複了元氣,也不想提前回四夷館,樂得去享受那剩下一個多月的公假。她本就于語言文字上極有天賦,又兼勤奮有恒,雖有半年多來不曾得馬西泰親授,自己照着喇提諾語的語法和文字去記誦學習,竟也小有所成。去見馬西泰時,已經能以喇提諾語相對話。馬西泰大贊她天資聰穎,指點着她開始閱讀以喇提諾語寫就的各種天文、地理、醫學等書籍。這日馬西泰出去傳教,她亦随着去了,偶爾幫忙做個翻譯。馬西泰曾試着說服她信天主教,但見她深受儒佛浸染,便也作罷。下午回去的路上,恰碰上壽佺。壽佺見到左鈞直大喜,拉着她道:&ldo;身子大好了?上次去你家探望你,你娘說你還昏睡着呢,大好了就好!喝茶去!&rdo;左鈞直漸漸已經習慣了他這般熱情,見馬西泰也頗有結識這位翰林院編修的意思,便坐上壽佺的馬車,一同入了春意樓。&ldo;鈞直啊,我聽着你和這位馬兄台說喇提諾語,隻覺得舌頭打絞,喉嚨有痰,難受得緊。你學那般多的番語,不會弄混麼?&rdo;左鈞直看了眼馬西泰,抿唇笑道:&ldo;喇提諾語隻是他們的歐羅巴的通行書面語,口語上,又由喇提諾語衍生出佛郎機語、佛朗西語、意大利亞語等等。語言麼,萬變不離其宗,要訣在熟練二字,就像偓仙你既會徽州方言,又能說郢京官話,并行不悖,我這也是一樣的,隻是多一些而已。&rdo;壽佺瞪眼咋舌,&ldo;說得輕巧,曲衡沙教我說他們蘇杭那邊的吳侬軟語,我至今隻學了幾句唱詞。&rdo;馬西泰在郢京年餘,官話已說得不錯,壽佺是個自來熟的性子,左鈞直聽多說少,偶發一言,機敏風趣。三人聊得正在興頭上,但聞帶笑人聲:&ldo;三缺一?&rdo;說着毫不客氣地在左鈞直身旁坐下。左鈞直和壽佺一見是段昶,忙笑着起身行禮。壽佺道:&ldo;對了鈞直,段大人而今可是你的頂頭上司,可不得趁此機會多巴結着些!&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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