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什麼助顔丹?在哪裡?&rdo;延熙帝問道。&ldo;就在皇貴妃妝台下的匣子裡。&rdo;侍婢說道。延熙帝示意了一下一旁的侍從,侍從會意去找,果然找到了一個紅色的盒子。侍從雙手遞上前,延熙帝打開一看,裡面裝着十幾顆櫻桃大小的暗紅色藥丸。&ldo;拿給醫聖看看。&rdo;延熙帝吩咐道,随後又問皇貴妃的侍婢,&ldo;這些東西是哪來的?&rdo;侍婢低着頭道:&ldo;是皇貴妃的母家進獻的。皇貴妃注重容貌,怕年老色衰,失了皇上的寵愛,所以四處搜羅助顔的法子。這個助顔丹的配方是皇貴妃的母家給找的,後又制成藥,每月托人送進來給皇貴妃吃。&rdo;她雖然是皇貴妃的貼身侍婢,又是皇貴妃的陪嫁,但為了保命,她不得不實話實說。畢竟再忠心,命都沒了還有什麼用?延熙帝的臉色十分難看,身為妃嫔,為了皇氏的血脈,是嚴禁亂吃藥物的,非太醫院開出的藥方都被禁止,為得就是調養好母體,延續血脈。可皇貴妃既然在他眼皮子底下犯忌。&ldo;這個藥皇貴妃已經服用三年了,一直也沒出什麼問題啊。而且皇貴妃還誇贊此藥确有效的。&rdo;侍婢說道。延熙帝看了看皇後,皇後立刻行禮道:&ldo;是臣妾失查。&rdo;&ldo;的确是你失查,但又何嘗不是朕失查!朕竟不知道,三年前起這宮裡當家的就是皇貴妃了!&rdo;宮裡出現這種私傳外物之事,還瞞得如此密不透風,怎能叫他不生氣。&ldo;皇上息怒。&rdo;嫔妃們紛紛跪下。&ldo;父皇息怒。&rdo;五皇子也急聲說道:&ldo;母妃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讨父皇喜歡,還請父皇看了母妃真心對您的份上,原諒這一回。&rdo;&ldo;助顔丹的事還有誰知道?&rdo;延熙帝沒理會君承晰,繼續問侍婢。&ldo;回皇上。宮外奴婢不清楚,但宮内除了皇貴妃和奴婢幾個貼身服侍的之外,就隻有五皇子知道了……&rdo;侍婢小心翼翼地看了君承晰一眼。君承晰臉色發白,卻也沒再辯解。延熙帝看向孤曜,問道:&ldo;這藥可是有什麼問題?&rdo;孤曜将盒子還給侍從,根本不讓淩麒央經手,淩麒央剛剛原本想拿來看看,卻被君離玹一把抓住手,碰都不讓碰,生怕毒着淩麒央。&ldo;這助顔丹是丹藥,并不是時大夫們做的藥丸。凡是丹藥,裡面都不免有硫磺水銀之類,雖然份量不多,但長期服用也是有傷女子身體的。加上裡面一些助顔的藥多少都帶有毒性,用久了難免殘留。所以皇貴妃的身子其實早已不适合生育,這個孩子就算勉強到足月,生下來也多半是死胎,即使不死,也會夭折。&rdo;孤曜算是給延熙帝面子了,解釋上也盡量詳細。&ldo;皇貴妃好大的膽子!&rdo;皇後也有些憤怒,自己擔心隐忍了數月,不想卻是個根本活不下來的孩子。&ldo;我剛剛聞了一下,發現有幾顆藥上略沾上了一點紅花和三棱的氣味,而這丹藥中并沒有這兩種成份,想必是那丸藥參入了其中,後被拿出去讓皇貴妃服下,最終滑胎。&rdo;若是旁人未必會發現,但作為醫者,隻要仔細些,都會有所覺查。延熙帝聽完,再次看向君承晰。雖不能斷定是君承晰所為,但墨玉兒撲向他又如何解釋?疑點為禁孤曜看了看君承晰,低聲道:&ldo;他身上有紅花和三棱的味道,而且還有益母草的氣味。墨玉兒就是聞到這些,才撲向他。因為墨玉兒聞過麒央身上安胎藥的味道,也知道這幾種藥與安胎藥的作用相克,所以才會什麼都不顧地往上撲。它護的不是皇貴妃,而是麒央。&rdo;淩麒央看着虛弱的墨玉兒,心裡也心疼得很。這小東西雖然皮一點,但從來不曾受傷,沒想到第一次受傷就這麼嚴重。好在藥貓有自我恢複力很強,淩麒央也不至于過份擔心。&ldo;君承晰,你如何解釋?!&rdo;若非他所為,身上怎麼會沾染那些味道?&ldo;父皇,兒臣真的是冤枉的。大概是兒臣取藥時沒有溫水了,讓侍婢拿水來時,藥一直在兒臣手上,所以才染上了氣味。&rdo;君承晰解釋道。現在雖然君承晰的嫌疑最大,但卻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藥就是他下的。加上藥是什麼時候參進去的,又放進去多久也無從判定。衆人一時陷入沉默。&ldo;皇上,藥煎好了。&rdo;侍從将煎好的藥端進來。延熙帝讓小侍喂藥,心裡雖然懷疑君承晰,卻也不能在沒有直接證據的情況下冤枉了他。想到此,延熙帝對貼身侍從道:&ldo;去容将軍府,将府上的人如數監管,明日讓刑部前去查助顔丹一事,凡動過此盒丹藥的人都要查問清楚,看是否有可疑之人在裡面動了手腳。&rdo;&ldo;是。&rdo;侍從令命。皇貴妃的藥喝了半流一半,但好歹是喂進去了些。大約過了半刻鐘,皇貴妃幽幽轉醒,在看清延熙帝後,驚恐地抓住延熙帝的手,虛弱卻又堅定地說道:&ldo;皇上,皇上,有人要害臣妾,有人要殺臣妾的孩子!&rdo;看着臉色蒼白的皇貴妃,延熙帝暫壓下火氣,拍了拍她的手,說道:&ldo;你現在正虛弱,好好養身子吧。&rdo;&ldo;孩子呢?孩子還在嗎?&rdo;皇貴妃瞪着大眼睛,眼都不眨地看着延熙帝。延熙帝給她拉了一下被子,說道:&ldo;孩子沒了。&rdo;皇貴妃的眼淚瞬間流了下來,&ldo;是誰?是誰殺了臣妾的孩子!是誰!&rdo;&ldo;妹妹節哀,日後好好調養身子,還會有孩子的。&rdo;皇後見皇上的火氣已經忍得很難受了,為了緩和氣氛,隻得開口安慰。&ldo;怎麼會沒了呢?我的孩子……&rdo;皇貴妃失聲痛哭。延熙帝隻是淡淡地看着她,沒有安慰,也沒有同情。若這孩子真是意外沒的,也許他還會安慰幾句。但在得知這孩子根本就保不住時,延熙帝覺得自己似乎不知道該去怪誰了。這個孩子早晚會沒,隻是有人先一步代替皇貴妃當了這個儈子手罷了。此時,他甚至不禁在想,若真不是五子所為,那皇貴妃自己下手的可能性又有多大?從位嫔妃也紛紛上前安慰,待皇貴妃哭夠了,又抓着延熙帝抽噎着道:&ldo;臣妾的孩子沒的蹊跷,還請皇上徹查,還妾臣和孩子一個公道。&rdo;延熙帝沉默着,衆人也不好開口,免得将剛醒來的皇貴妃再刺激得暈過去。就在所有人準備将事情暫緩,放後再提時,君承衍上前一步,說道:&ldo;母妃,父皇一定會查個明白的。但導緻您滑胎的是參入助顔丹中的落胎藥,藥是五弟拿給您的,他身上又有落胎藥丸的味道,所以五弟便成了最有嫌疑的人了。&ldo;什麼?!&rdo;皇貴妃大驚,&ldo;這不可能,晰兒不會害我的!&rdo;&ldo;母妃,兒子是冤枉的。兒子怎麼可能傷您和弟妹呢?&rdo;君承晰跪到c黃前,握着皇貴妃的手。&ldo;是啊,皇上,晰兒是我親生的,斷斷不會害我的。&rdo;皇貴妃反抓着君承晰的手,根本不信兒子會害自己。&ldo;朕也希望此事真與承晰無關,但在宮裡,知道你服用助顔丹的人不多,現在恰恰又是這個丹藥出的問題,你又要如何解釋?&rdo;說到私傳丹藥進宮一事,延熙帝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ldo;皇上……&rdo;皇貴妃剛剛隻顧着傷心,忘記助顔丹是私授一事了,現在想起來,也不免驚出一身冷汗。&ldo;那丹藥是你母家進獻于你的,而且知道你服用此丹藥的人也有限,若要做手腳也隻能是你身邊的人。你與其護着出承晰,倒不如想想究竟有什麼可疑之人。&rdo;延熙帝冷聲道。之前無論是寵愛皇貴妃還是冷落她,他對皇貴妃多少是有些感情的,畢竟這個女人跟了他這麼多年,雖然有時候也使點小性子,發點脾氣,但還不至于太過火。延熙帝看在他母家的份上,也不願多去計較。但此番私授之事,讓他對皇貴妃徹底寒了心。宮中的規矩皇貴妃不可能不懂,既懂卻逆規而行,說是狂妄也好,放肆也罷,歸根結底就是沒把他這個皇上放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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